王愷坐在床上,看著燈光下,密密麻麻,井然有序擺放在桌上的復習資料,那些高中時代的奮力拼搏就像是一場夢一樣,悠然而去。
曾經困擾的試卷,題目都將遠去。
這種感覺并不舒服,目標喪失,過去的努力也有種被否定的感覺。
猝不及防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王愷想象了一下未來的自己,仗劍而行,猶如天外飛仙的情景;轉眼間畫風又轉,變成他躺在血泊里,血肉橫飛的情景。
他打了個哆嗦,又想起同是雨夜,那只慘白的女鬼,連忙關燈躺下,修行起蘇摩利爾冥想法,這是他目前所擁有的唯一一門修行法訣。
王愷其實很怕死,他骨子里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這種人一旦遭逢劇變,自我安全感就會降到很低,正如楊木蘭所說的那樣,他的確是個習慣于固步自封的老古董。
一夜無眠,第二天起,王愷仍舊神清氣爽。
他已經可以確信,蘇摩利爾冥想法完全可以代替睡眠,而且效率非常高,大約每冥想一個小時,就能頂得上三個小時的深度睡眠,也就是一比三的比例。
收拾好行李箱與背包,王愷推開門,就看到剛做好飯的媽媽。
“快吃吧,今兒我跟你爸上午都請了假,待會兒我們送你去車站。”
王愷道:“不用了媽,我也沒拿多少東西,再者說了,我都這么大人了,就去趟北京,還用送?”
老媽嗔怪道:“再大也是我兒子,媽愿意送就送!”
廁所里響起抽水聲,老爸咳嗽了一聲,走了出來,神情嚴肅道:“趕緊吃飯,時間已經不早了,別在這兒廢話。”
南希市距離京城很近,畢竟在冀北省,坐高鐵半個多小時也就到了。
爸媽將他送進高鐵站,倆人站在鐵柵欄后面向他擺手。
王愷回頭看著,感覺老爸有點顛覆形象。
視線一飄,就看到旁邊一個儒雅隨和的男人......是楊木蘭的爸爸。
他順著木蘭爹的視線看去,正看到楊木蘭提著拉桿箱的背影,后面遠遠看去,她的發型居然變成了大波浪。
“驚咯,單馬尾和黑長直不好嗎?”
他慢悠悠跟了上去,借著人群掩飾了自己的身影,他怕被木蘭爹誤會,孰不知此時此刻,在高鐵站門口,那個儒雅隨和的男人已經和王愷那個嚴肅古板的父親雙手握在一起了。
“您就是王愷的父親吧?”
“對,我是。”
“您好,我是楊木蘭的父親,前天暴雨,我女兒腳崴了,多虧您兒子幫忙,實在是太感謝了。”
接下來的對話就無從考證了。
......
王愷循著車票來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這一列車廂跟旁的車廂是隔絕的,里面坐的除了像他這樣的學生,就是穿軍裝的軍人。
座位上的戰士們大多平靜,坐在一起談笑風生,學生們的表情卻五味陳雜,有亢奮激動的,有憂慮愁苦的,還有小聲抽泣著的,人生百態,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