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木蘭和阿星披著黑色風衣,走在陰冷的大街上,明明看似空無一物,但兩個人卻像在躲避著什么,神情凝重。
在靈性視覺中,此時的大街上,正擠滿了半透明的魂靈,他們爭搶著街上紙錢燃燒的灰燼,散發著極度陰冷的氣息。
她們突然看到了前方的十字路口,有個手提電腦包,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正緩緩走來,馬上就要同如潮般的餓鬼們相撞了。
盡管這并不致命,但無數餓鬼從活人身體穿過,也會留下相當嚴重的后果,輕則感冒,重則罹患重癥,一場治療下來,丟掉半條命。
所以說,中元節的深夜就不要出行了。
因為可能在你無法看到的世界中,空蕩蕩的街道上很有可能早就擠得滿滿當當了。
兩人不約而同向著那個中年男人走去。
走近一看,卻發現這個所謂的“中年”男人大概還不到三十歲,只是頭發稀疏,還穿了件顯老氣的格紋襯衫,所以才顯得像是中年男人。
大概是個程序猿。
她們這樣猜想。
隨后她們將其攔住,出示證件,請他繞道,離開餓鬼們正在進食的這條街道。
森寒的風吹起些許紙屑,一只眼神呆滯的餓鬼追逐著紙屑,來到了楊木蘭和阿星面前,它仿佛根本看不到兩人一般,徑直追著去了。
但阿星卻在此時抬起頭,凸起的兜帽遮住了她那如同妖魔般的獨角,她輕聲道:“裝看不到嗎?”
那餓鬼慘白的瞳仁中漸漸升起一片殘忍,它嘴角勾勒起一片殘酷的笑容,咧開那張如同黑洞的嘴,無聲地咆哮著,隨后猛撲而來。
阿星的瞳仁卻在此時,同樣化作了一片慘白,她張開嘴,隱約能看到兩顆精致的小虎牙,隨后,發出了一聲同樣無聲的咆哮。
覺醒血脈,地獄之鬼——星熊!
轟鳴聲暴起,像是有一陣風刮過,整條街道所有的紙灰同時飄搖而起。
而此時,一只小巧白皙的拳頭,已然洞穿了那只餓鬼的頭顱,將其打得魂飛魄散。
楊木蘭呆呆地望著她,氣浪掀開了她的兜帽,顯露出的是一張雖然俏麗,但此時卻隱隱有一道氣流在其皮下亂竄,從而顯得分外猙獰的面龐。
配上那只獨角,讓人登時心生恐懼之意。
程序猿愣住了,良久他才爆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鬼啊!”
阿星收回拳頭,重新將兜帽戴好,她語氣冰冷道:“我不是鬼!”
那程序猿哪里會聽她解釋,手足并用轉身跑去,卻只覺眼前一花,就發現那“女鬼”已經再度攔在了他的面前。
咔——
他被一只白皙的手掌扼住了喉嚨,那眼眶里只有慘白沒有絲毫黑色的“女鬼”冷冷地重復道:“我說了,我不是鬼!”
在一旁的楊木蘭心底升起了一絲涼意,她想到了一個可能——覺醒者失控。
......
深夜,王愷和王啟良坐在街角,王啟良點了支煙,輕倚著身后的行道樹,默默注視著這些仿佛跟他們處于兩個世界的餓鬼們大口進食著。
一些餓鬼四處游走著,它們在追逐那些被風刮起的紙灰,如同野狗一般搶食著。
而有的餓鬼則蹲在地上,對著眼前由煤炭圈住的紙灰大口吞食著,旁邊的餓鬼,只能垂涎三尺,卻無法上去搶奪,哪怕是死了,貧富差距依舊懸殊。
王啟良問道:“這些紙灰就是餓鬼的食物?”
“或許是寄托了信念,才賦予這些紙錢特殊的意義。”
王愷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心中卻是在想,燒紙錢時,祭祀者一般都會畫個圈子,表示是供奉給自家先人享用的。
以前只道是迷信,可沒想到這一切居然是真的;而那些追逐如野狗般的餓鬼們,自然便是無人供奉或者絕后了。
就在這時,一只餓鬼停在了王啟良身前,有些垂涎又有些懼怕。
王啟良問道:“它這是怎么回事?想吸我們身上的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