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有沖動想促成這次叛亂,以大隋現在的國力,可以輕而易舉地永絕后患。可是冷靜下來,他還不是大隋的主人,大隋的主人是楊堅,他不能隨心所欲,江南有任何風浪,他都必須向楊堅解釋。
現在只能自己趕回去實時監控,力求先別出亂子。
楊廣向父母辭行,楊堅的臉色更差,這個時候主動離開,不是擺明和自己甩臉子、耍脾氣嗎?
獨孤皇后也覺得這么干實在差勁兒極了,看到楊堅臉都臭了,不得不趕忙給楊廣打圓場:“皇兒急著回揚州是有什么事嗎?”
楊廣心中嘆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走不恰當,但又不得不離開,只能開口道:“守護江南本來就是兒臣的責任,這幾年只因為不想離開父皇和母后,留在京城,不得已派兒臣的妻弟蕭瑀替兒臣坐鎮揚州。只是蕭瑀雖然可靠,但還是太年輕,這幾年做的并不很好。江南潛伏著一些不安定因素,還是得兒臣親自處理。”
楊廣毫不猶豫地甩鍋給了蕭瑀,以緩解自己的尷尬局面,因為年輕的蕭瑀是頂雷的最佳人選。蕭瑀的老板是自己,楊堅對他的印象如何并不重要,只要自己以后重用他,讓他在楊堅面前丟點兒分,沒什么大不了的。
楊堅心中卻是一動,問道:“你指的不安定因素是什么?”
楊廣道:“父皇,兒臣一直認為楊素當年平定江南叛亂做的不徹底,就像兒臣當年平定南陳一樣。”
江南的問題楊堅當然心中有數,問道:“是真有什么事發生嗎?”
楊廣沉吟一下,自己也不確定江南的事最終轉歸如何,給父皇打個預防針也無不可。
楊廣道:“確實有些不太平。兒臣收到消息,江南有人在策劃叛亂。”
楊堅目光一凜,緊緊盯著楊廣,他在猜測這是楊廣離去的托詞,還是果有其事。
楊廣面色坦然,既然說了,那就順其自然。
楊堅問道:“你回去要怎么做?”
楊廣道:“兒臣現在心中也沒有準確的想法,正想請教父皇,請父皇定奪。”
楊堅一愣,有叛亂就剿滅,這有什么可定奪的?
楊堅問道:“你想讓朕定奪什么?”
楊廣道:“兒臣年輕,經驗也不夠豐富,說話唐突,還請父皇恕罪。”
還拿捏上了,楊堅擺手道:“恕你無罪。”
楊廣道:“兒臣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借這次機會,把那些不安定因素徹底解決。”
楊堅聽了就是一驚,平淡的語氣下,透漏的卻是殺戮。他當然明白楊廣是怎么想的,當初派他去揚州之前,二人就已經對江南的形勢做了深刻的分析。
楊堅當初在江南強推各種政策就已經夠激進了,沒想到手段柔和、一直把江南安撫的很好的楊廣,比自己還激進,想通過戰爭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