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鳴哥。”
安排好手下后,楊鳴獨自坐在辦公室里,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
猶豫良久,他撥通了四眼的電話。
“喂,老楊?”四眼的聲音透著明顯的驚訝,“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在哪呢?”
“還能在哪?”楊鳴故意壓低聲音,帶著幾分笑意,“緬甸啊。”
“什么時候回來?好久沒人陪我喝酒了。”四眼語氣輕松,但楊鳴聽出了一絲刻意。
“等回去了,咱們好好整幾杯。”楊鳴靠在椅背上,眼神透過臟兮兮的窗戶望向遠處的山巒。
四眼沉默了幾秒,終于按捺不住:“聽說緬甸那邊出事了?”
“哦?聽誰說的?”楊鳴的語氣依然平淡。
“也就是道上傳的……”
“周軍?”楊鳴突然笑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四眼的聲音變得謹慎:“老楊,你老實說,你現在到底在哪?”
“怎么?”楊鳴冷笑一聲,“四眼哥是要替周軍找我?”
“開什么玩笑!”四眼急忙否認,“咱們什么關系,我怎么可能干這種事?”
“那你打聽我在哪干什么?”
四眼長嘆一口氣:“老楊,我跟你說實話。前段時間周軍找我,說要對瀚海下手,想拉我入伙。我當時嚇一跳,沒答應。”
“是嗎?”楊鳴語氣里帶著諷刺。
四眼支吾了一下:“他給的條件太好,我沒頂住。”
“所以現在你是他的人了?”
“老楊,咱們兄弟一場,我就說句掏心窩的話。”四眼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現在張志強和李明都不在納市,瀚海就是空殼子。周軍既然敢動手,肯定有他的依仗。你也別死鉆牛角尖……”
“你這是勸我投靠周軍?”
“你自己考慮吧。”四眼說,“你是個聰明人。”
“行,我想想。”楊鳴打斷他,“先這樣,回頭見面喝酒聊。”
掛斷電話,楊鳴眉頭緊鎖。
他找四眼就是想摸摸納市的底,現在看來情況比想象的還要糟。
連四眼這種小頭目都倒向周軍了,其他人怕是早就被收買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夕陽西下,采石場籠罩在一片暗紅色的光芒中。
張志強這次回來,要如何應對這個局面?
如果瀚海真的倒了,他又該何去何從?
刀疤和馮斌有那兩個瘋狗,肯定不會放過他。
楊鳴揉了揉太陽穴,現在只能看張靜那邊有什么計劃了。
辦公室里漸漸暗下來,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像是一道看不見的分界線,將他的未來一分為二。
傍晚時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采石場的寧靜。
幾輛黑色越野車魚貫而入,揚起一路塵土。
領頭的本田車停下后,一個彪形大漢推門而出。
他穿著件迷彩背心,露出滿是傷疤的壯碩手臂,絡腮胡下是一張棱角分明的剛毅面孔。
這人就是趙國,張志強的王牌打手。
他常年駐守在小勐拉的玉石加工廠,是張志強最信任的親信之一。
這次瀚海出事,他早在兩天前就悄然回到納市,探望過受傷的王海后,一直在等待張靜的消息。
半小時前接到張靜電話,他二話不說就帶人趕來。
采石場的工人們看著這群陌生的狠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這些人身上都帶著一股子血腥氣,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趙國三步并作兩步上了二樓,推開辦公室的門。
昏黃的燈光下,張靜和楊鳴正圍著一張破舊的茶幾低聲交談。
“趙哥!”張靜眼睛一亮,立即起身。
她雖然換了身干凈衣服,但臉上的疲憊還是藏不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