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只當是過分缺水后造成的。
曾經她就見過去大漠執行任務的人,在之后的很多年里都養成了一口氣將喝光整個水囊的水,偶有一次甚至因為喝多了水而撐得腹痛不止。
看了大夫才知道,短時間內一口氣喝多了水,也會中毒。
因此在發現無邪忍不住又端上茶盅時,秉持著合作互助精神,凌越壓下了他抬起的手臂,低聲提醒他:“你喝的水太多了。”
無邪一愣,似乎也反應過來,開始觀察著在場其他人。
似乎發現了什么,他神色若有所思。
馬老板急著去真正的古潼京,在最后一次下地宮被困獲救后上來時,蘇南他們就發現了黎蔟背上的七指圖。
蘇南和馬老板聯手逼問下,無邪不得不承認他發現了真正的古潼京的地圖。
現在地圖有了,水和食物也不缺了,馬老板已經迫不及待了。
不過蘇南卻并不著急,“現在物資都丟了,我需要時間準備。”
凌越察覺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無意識的用眼角余光瞥了旁邊的嘎魯母子一眼。
聯系蘇南一路上對無邪的關注,無邪對蘇南奇怪的態度,以及嘎魯母子的異樣,凌越低頭喝奶茶。
這么一想,就能說通了。
畢竟最開始凌越就對這處農莊的出現感到奇怪。
方圓幾百里都沒有人煙,也沒有可耕作的土地資源,只有一個湖泊,這對母子怎么會選擇在這里開這樣一個房間多到輕輕松松就能接待這么多客人的農莊?
說是丈夫走得早,孤兒寡母在這里生活,可不管是兩人的身體健康程度,還是精神面貌,一點都不像缺衣少食的拮據模樣。
更別說駱駝棚里的駱駝,一個個養得膘肥體壯。
所以,嘎魯母子是某個特殊勢力放在古潼京附近的探子,這座農莊是他們的據點,而無邪,似乎對此略知一二。
卻還故意假裝一無所知的樣子來到這里。
凌越抬眸看黎蔟。
雖然無邪并沒有把自己的計劃透露給凌越,兩人只是達成了初步合作的約定。
但凌越大概能想到,無邪似乎是在故意透露黎蔟背上的七指圖,還帶著黎蔟招搖過沙漠,為的就是讓黎蔟顯露在某個勢力的視野中。
是黎蔟身上還有別的異樣可以作為無邪的籌碼?還是黎蔟只是個單純吸引火力的靶子,只為了掩蓋無邪的其他動作?
傻子嘎魯似乎很享受裝傻戲耍眾人的感覺,傻乎乎的糾纏著黎蔟,讓黎蔟挨著凌越剛坐下沒多久,都還沒來得及跟凌越解釋一下自己真不是開口那啥閉口那啥的下流胚子,就又被嘎魯拽著要他出去一起玩。
無邪和王萌樂得看戲,凌越也假裝沒看到黎蔟求救的小眼神。
嘎魯的戲演得太辣眼睛了,比起讓他繼續在大堂里污染空氣,凌越覺得犧牲黎蔟一個人,換來一段時間的清靜,還是挺合算的。
無邪是唯一知道凌越對嘎魯有多嫌棄的人,見狀還故意在黎蔟背后叮囑:“黎蔟,你就好好跟人玩兒,別急著回來,啊!”
黎蔟氣得都想甩開嘎魯跑回來了,可惜嘎魯鐵了心要拉他出去玩,拉拉扯扯兩人就離開了大堂。
凌越看了一眼,往無邪那邊湊了湊,在他耳邊輕聲說:“圖?”
清淺的呼吸噴灑在耳朵上,無邪有些不自在地低頭擺弄了一下面前的茶盅,微不可察地微微頷首。
嘎魯肯定是想找機會看黎蔟背后的圖,所以才一直裝傻纏著他。
看無邪不擔心,凌越就明白了。
讓嘎魯發現七指圖,在他的計劃之中。
坐在長桌另一邊的葉梟在瘋狂喝水后,開始感到渾身疼痛。
老麥和蘇南擔憂地看著他,葉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掐著胳膊蜷縮著身體低聲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