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無邪演技太好了,根本不是嘎魯母子能比的,凌越又不敢像以前那樣直白地問。
不知道為什么,在對上他難以置信的眼神時,凌越竟有些莫名的心虛。
這一夜,注定了不太平。
打坐守夜戒備的凌越沒有等來無邪和黎蔟的動靜,反而在四更天時,聽到了有人腳步匆匆地往客棧外面走。
一開始凌越只以為又是起夜上廁所的人。
沒想到很快,她就聽見一聲悶沉的痛呼聲。
凌越神色一凜,輕輕推開房間里狹窄沉重的老式木窗,動作輕盈地從窗戶口跳了出去。
落地無聲。
順著聲音,凌越小心翼翼來到駱駝棚,發現是葉梟倒在地上翻滾痛呼,手里還拿著刀片不停往自己身上割。
不等凌越上前查看,身后又傳來兩道腳步聲。
凌越側身躲在墻角露出眼睛看了一眼,來人竟是蘇日格和嘎魯!
現在還不是跟兩人正面對上的時候。
凌越躲開二人,從另一面墻下縱身一躍,輕飄飄落到了屋頂上。
駱駝棚子是木頭和草簾搭成的,十分簡陋。
草簾之間有許多空隙,凌越就尋了個避光的縫隙,蹲身俯視,觀察里面的情況。
就見嘎魯走在前面,蘇日格落后半步,手里提著燈。
在看見葉梟時,兩人毫不驚訝。
白天還在裝傻的嘎魯此時臉上不再有傻笑,整個人戾氣迸發,看起來極為陰鷙,蹲在葉梟身邊,伸手故意按壓對方身上那些傷口。
剛才痛到暫時暈厥的葉梟被痛醒,睜開眼看見兩人,眼神里迸射出強烈的求救,半點沒注意到嘎魯和白天截然相反的表現。
可惜葉梟剛才痛到極致,直接把刀片吞進了喉嚨里,此時只能發出一聲聲嗚嗚的低鳴。
嘎魯見狀,陰郁地笑了笑:“想要我救你?呵呵,你等等啊,你等等,我們馬上就回去給你拿藥,保管藥到病除!”
葉梟已經神智不清,只聽見嘎魯說要救他,還有藥到病除的藥!
說罷,還倒退著走了幾步,故意踩出重重的離去的腳步聲。
這讓葉梟再次生出強烈的求生意志,掙扎著與身體里的痛苦作抗爭。
然而他最終換來的,根本不是獲救,而是在更漫長劇烈的痛苦中絕望地死去。
或許,在臨死之前他還不甘與懊悔,痛恨自己怎么就沒能撐到別人拿來藥的時候。
并不知道說要去拿藥的嘎魯和蘇日格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駱駝棚,只是在幾步遠之外,興致勃勃地看著他漸漸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