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鈤山因為此人的嗜血殘暴而皺眉。
凌越的聲音還在繼續:“剛開始,大家以為她只是在報仇,報她幼年喪母又被遺棄的仇。但很快,女帝將屠刀轉向了當初陪她征伐多年的功臣名將,無有問罪,一律滿門九族格殺,再之后,便是天下有德之士。”
凌越:“她的殘暴不仁引起恐慌和騷動,剛安定下來的天下立刻起義頻發。當起義軍攻破皇宮時,女帝已經消失無蹤,就連近身伺候她的宮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又是何時離開的。”
張鈤山等了又等,沒有等到她繼續說話,便明白,她腦海里的這段記憶,大概就止步于此了。
天授時,腦子里被忽然灌輸一段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在張家,也曾有過類似的記載。
但天授都是有必須完成的任務,凌越的這段天授,要她做的究竟是什么?
因為這段記憶明顯不屬于現代,隔著久遠的歷史,張鈤山從未想過其他可能性,已經潛意識認定了凌越這是遇到了天授。
也因此,在張鈤山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時候,他對凌越多了幾分屬于同為張家人的信任和認可。
看出了他這種變化,凌越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仿佛要將壓在心里許久的沉重一起吐出來,以期尋得些許短暫的輕松。
“得到這段記憶后,我就想去找一找關于女帝的記載,但是搜尋無果。歷史上根本不存在這個人。”凌越有些郁悶地垂眸低頭,礦燈在她卷翹濃密的睫毛下打出一小片陰影。
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沮喪迷茫了。
張鈤山雖然自己沒有相關經驗,絞盡腦汁回憶他在張家本家呆過的那段時間里看過聽過的關于天授的記載,也并沒有找到這種被天授了一段記憶,然后就沒后續的例子。
但這不妨礙他作為“同族長輩”的引導和安撫的責任感:“別想太多,既然你腦子里多了這段記憶,它必定會有其他指向。而且歷史上發生過那么多事,并不是所有事都會被史官記下來。”
凌越抬眸,勉強沖他扯出一個笑:“大概吧,我現在還是很茫然,只是因為缺錢,跟著劇組進了沙漠。然后遇到無邪后,在古潼京城主的地宮里無意中發現一塊石碑,石碑上有一些模糊的信息似乎和女帝有點關聯……”
剩下的,就不需要凌越再說了。
想必之后發生的一切,張鈤山已經已經從無邪那邊知道了。
張鈤山也確實沒有再問,他聯系前后,明白了凌越對古潼京,對月氏文明的執著追逐。
“既然如此,你在剛才那些石碑石像上有沒有發現什么有用的線索?”張鈤山關切道,同時還在思索自己腦子里是否還有其他與古潼京和月氏文明有關的信息。
可惜自從佛爺離開后,他已經很久沒有下墓了。
以前下過的墓,也少有與月氏這個神秘文明有關的。
或許,他可以等族長出來后,讓無邪幫忙問一問?
族長如果失憶了,那不是還有張家其他人么?畢竟幫的是有很大可能就是張家麒麟女的凌越,想來那幾個一心重振張家的張家人應該很愿意幫忙。
似是想到了什么,張鈤山抬手擦了下額頭,擋住臉上一閃而過的慎重。
聽說某一個或某兩個張家人特別熱衷于幫他們族長找麒麟女做媳婦,以期生下血脈純正強大的后代。
那他可得提前想個辦法,先打消他們這個想法。
畢竟凌越一看就不像會為了什么家族榮譽而犧牲自己的性子,況且那般拉郎配,委實不夠尊重被拉的兩人的個人意愿。
張鈤山表示,他雖然現在算不得張家人,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種“包辦婚姻”出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