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古潼京這里找不到答案。
凌越有種無端生出的直覺,或許,青銅門后的神秘,會是她下一個希望。
她已經有了前去試探的想法。
凌越的脆弱和不設防似乎只此一次,過后她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淡漠,疏離,強大,矜傲,自成一個小世界。
誰也不能踏足半分。
張鈤山暗中為此遺憾過,但也接受良好。
畢竟這才是她。
凌越深諳強者偶爾的脆弱才足以動人心弦,持續示弱,只會讓對方懷疑你另有目的。
人老成精不是說說而已。
張鈤山只是在面對特定的女性時,才會偶有如此好騙的“單純”一面。
如果凌越不是抓住對方對她血脈的懷疑,并適當加深這個懷疑,張鈤山必然不會如此輕易就透露那么多信息。
這一次的成功,充滿了偶然性。
十四天,時間還多著呢。
兩個人單獨待在一間不算大的密室里,即便偶爾能出去走走,相處的時間依舊很長。
長時間的相處,總是要聊點什么的。
在剩下的十幾天里,張鈤山說了當初他們跟著佛爺在這里修復古潼京時發生過的一些事,也會略微提及他們的實驗。
對此,凌越只有一個結論:“自古以來,妄圖以凡人之身得到長生的人,都是癡心妄想。”
對長生,她嗤之以鼻。
若是長生沒有王爺和郡主,她長生又有何用?
可若是王爺和郡主都長生了,他們必須目睹自己在意的親人朋友慢慢老去,最終化為一抔黃土,那該是多么漫長而深刻的痛苦。
他們真的會開心嗎?
凌越想了想,搖頭。
他們并不是貪戀長生的人。
“孤身一人,被世界拋棄在歲月的長河里,豈不是另一種放逐?”凌越皺眉,暗自思索自己到底活多少歲最合適。
她必然是要安頓好王爺和郡主后才能走的。
臨時又想到了無邪這幫子猖獗的盜墓賊,凌越默默添加一筆:走之前還要想盡辦法把王爺和郡主的墓隱藏、加固一下,整成絕地最好。
不知凌越說的那句話觸動了心底的哪一處,張鈤山眼神怔怔,半晌苦澀一笑,呢喃道:“是啊,拋棄,放逐。”
凌越側眸,目睹他的心理防線被觸動,狀似無意道:“你活了那么久,為什么不去找你的族人,至少他們可以陪著你一起活到壽終正寢。”
張鈤山眼底的苦澀越發濃郁:“族人?早在我們背叛族長的時候,就再也回不去了。”
凌越撥弄相機的手指一頓,對他的痛苦不置可否,而是繼續認真拍攝古潼京里滾落的帶著鳳凰圖騰的石頭。
相機是昨天在某個尚且沒有被壓塌的辦公室里找到的,凌越想著自己答應過梁彎,要給她帶回去關于她身上鳳凰紋身的信息。
于是就拿回密室讓張鈤山修復了一下,沒想到還真能用。
她就多了一樣打發時間的任務。
雖然因為汪家人的介入,梁彎依舊來了古潼京,也從黑瞎子那里得知了她很可能是汪家人遺留在外的孩子。
但凌越答應過她,無論過程如何,總要做點什么的。
不管對梁彎是利用還是真情實感的一時心軟,凌越堅守“君子重諾不輕諾”的原則。
對此,張鈤山沒敢說什么。
怕被懟。
祖孫夕陽戀的殺傷力,至今猶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