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凌越對此并不在意,畢竟上次連直接穿運動內衣出現在異性面前,她也從未有過羞澀尷尬這樣的情緒。
反而是看見她又把體恤衫撕短了一截,張鈤山不自在地低頭,也不爭辯了,任由她給自己包扎上。
他怕自己再扯,凌越就要把衣服撕光了。
既然凌越選擇來這里,必然是有她的理由。
知道有尸鱉,還拒絕他的麒麟血,張鈤山相信凌越肯定有別的法子對付尸鱉。
凌越確實有對付尸鱉的辦法。
她將之前在孤陵中摳來的會吸血的古怪礦石掏出來,此時這塊礦石已經被凌越用動物血“喂飽”,色澤從暗淡的黑綠色,變成了內力仿佛有血絲流動的暗紅色。
已經吸飽了的礦石不再吸食血液,安靜得就像一塊紅寶石。
在掏出來后,周圍忽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凌越一手托著它,一手拉著張鈤山。
雖然從那些雜亂的記憶里知道這種吸血石是古潼京人驅逐尸鱉的傳統方式,凌越并不敢肯定使用期間不會出現什么意外狀況。
拉著張鈤山,如果出現問題,她可以及時扛著人趕緊跑路。
并不知道凌越心中打算的張鈤山在為眼前的一幕驚嘆。
這種會吸人血的礦石,張鈤山當然知道,畢竟當年他就是跟著張大佛爺的。
雖然沒有參與孤陵的修建,但他知道佛爺用這種礦石制作出了一些特殊的機關。
只是沒想到,吸血礦石在變成暗紅色后,竟對尸鱉有著如此強大的天然驅逐效果。
當年他們都沒有想過這么用。
不過,凌越是怎么知道這個用法的?
這種方式看起來更像長期和九頭蛇柏尸鱉打交道的人會用的。
而古潼京人,長期飼養著九頭蛇柏和尸鱉作為防守。
如此一想,張鈤山已經大概明白,凌越在剛才古怪的昏迷中,大約是通過他不知道的途徑,得到了某些關于古潼京的信息。
張鈤山沒有深究自己和凌越都在那里,為什么凌越得到了不同的信息。
心里只有凌越對他竟如此不設防的動容。
隨著兩人的靠近,無數尸鱉如潮水般退走,龐然大物一般的九頭蛇柏就這樣出現在二人眼前。
驅走了尸鱉,兩人身上又有天心石粉,凌越很順利地來到九頭蛇柏樹根前。
她將吸血礦石遞到張鈤山面前,示意他接過去,自己又從腰包里掏出一枚棱形的類似綠水晶的東西。
張鈤山疑惑地看了看她的腰包,懷疑里面到底裝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然而他并不知道,這枚形似棱形綠水晶的東西,在半個小時前,它還是一塊丑得平平無奇的不規則葫蘆形狀的凹凸不平的石頭。
作為鑰匙,它改變了古潼京的風,將贊歌變成了葬歌,喚醒了死去兩千年多也依舊怨恨難消的古潼京亡魂。
亡魂化作黑暗的潮水,裹挾著凌越的意識,讓她遺忘了關于自我的一切,差點再也醒不過來。
直到她找回自己,這枚鑰匙也脫去了外殼,露出了核心的綠色水晶。
張鈤山之所以在她昏迷時沒有發現它,是因為開啟古潼京的人是她,從深潭中沾染了滿身古潼京亡魂氣息的也是她。
只有在她用它的時候,它被需要,才會被“看見”。
綠色水晶觸碰到九頭蛇柏的樹身,一陣只有凌越看得見的綠光綻開,很快,九頭蛇柏顫抖著。
且越來越激烈。
張鈤山警惕地抬頭看著眼前這棵大到可怕的九頭蛇柏,暗自估量如果它忽然甩過來一鞭子,自己和凌越能分成幾堆。
這么一想,好像也不用防備了?
不對,稍微防備一下,說不定能有點作用?
這棵九頭蛇柏是怎么回事?怎么抖啊抖的,還原地打起了轉?
啊,為什么自己的思緒總是跳躍散亂浮想聯翩,無法集中?
砰——
因為凌越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九頭蛇柏上,一時不察,讓失血過多終于昏迷過去的張鈤山結結實實砸在了地上。
凌越:“……”
看著他凄慘的模樣,心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