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卻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無邪反復回想剛才她出現異常的前后,是因為她說起了白璽?
凌越其實也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她原本是想尋機從無邪這里套話,可忽然就感覺很累。
不管是心里還是身體,都疲倦到了極點。
仿佛在剛才的某個瞬間,透支了她所有的精神和體力。
凌越放下手里的東西,起身對無邪說了一句:“我先回去休息了。”
掀開帳篷的門簾就走了。
無邪不放心,跟了出去。
所幸凌越的帳篷離這里不遠,走幾步路就到了。
然而只是短短的幾步路,凌越都走得困乏極了,仿佛閉上眼睛就能睡著。
在無邪要來扶她的時候,凌越也沒有再拒絕,而是順著他的力道直接歪頭靠在了他肩膀上,閉上眼睛跟著他走。
她實在是太累了,連每一次呼吸都感到費力。
等到把凌越安頓好,看著她沉沉的睡顏,無邪的眉頭皺得更緊。
盯著她疲憊的臉看了一會兒,無邪又給她整理了一下被子,這才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沒有回自己的帳篷,無邪抬頭看著露出稀疏星子的夜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雙手揣進外套衣兜里,決定在營地里轉轉。
沒走多久,就在之前凌越看天發呆的營地邊緣小樹林前,遇到了抬頭看著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張鈤山。
或許他想要獨處?
代入自己現在的心情,無邪覺得對方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于是轉身準備換個方向。
張鈤山卻回頭叫住了他:“聊聊?”
無邪想了想,走了過去:“聊什么?”
張鈤山短促地笑了一聲,分不清情緒:“你對凌越,了解多少?”
無邪能感覺到,張鈤山似乎對凌越有些特別。
說不清到底是男女之情,還是別的。
無邪想了想,自嘲的笑了笑,坦誠得有些傷感:“我不確定。”
如果是在談及鬼璽之前,被人問到這個問題,無邪會因為凌越漸漸表露的親近和信賴,而生出盲目自信,對此有另一番回答。
可想到當時凌越看向他的戒備審視的眼神,無邪沒辦法說出其他答案。
張鈤山沒有回頭看他,依舊抬頭看著夜空,良久,吐出一口氣。
在略微有點寒冷的夜色中,這口氣化作了淡淡的白霧,很快消失在空氣里。
“我之前,真的以為她是張家人。”張鈤山開口,語氣里帶著說不出的復雜,“她告訴我,她在某一天忽然在一條巷子里醒來,發現自己忘記了過去的一切,腦子里只有一段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那時候他幾乎立刻篤定了她這種情況是張家人的天授。
然而這次下養尸洞,張鈤山發現蛇蝠和半透明的水母生物會害怕他的麒麟血,對凌越身上帶血的傷口卻毫無反應。
他站在這里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在將凌越從“張家遺珠”這個身份里挪出來后,張鈤山不得不承認,自己被一個才二十多歲的小丫頭片子從頭騙到了尾。
更讓張鈤山生氣的是,明明知道她在騙自己,自己卻依舊無法生她的氣。
甚至站在這里一個多小時,他的腦子里居然漸漸生出了一個想法:她那么努力地想要尋求線索,在他遇到危險時也那么奮不顧身,只是一點小小的欺騙而已,她又沒有做什么壞事……
而且她也從來沒有說自己是張家人,只是自己先入為主,單方面認定她的身份。
所以,說不定她其實根本沒騙他呢?
反應過來自己的腦子究竟都想了些什么,張鈤山更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