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也可能沒過多久,一股令人心神震蕩的氣息,仿佛自遙遠的天外投射而來。
古樸,神秘,強大,森寒。
直面感受到這股氣息的凌越和無邪不約而同的繃緊了神經,伴隨著一陣幽綠色的霧氣,他們眼前這扇青銅巨門緩緩打開。
一道人影,從里面慢慢走了出來。
無邪看著里面走出來的人,心神恍惚了一瞬,很快又被凌越掙脫他手的動作驚醒。
他知道,這一刻終于要來了。
明明想好了,要笑著面帶祝福的目送她離開。
可真正到了這一刻,無邪才發現,自己其實沒有那么強大。
凌越一手抽出墨竹,一手托舉著散發淡淡白色熒光的白璽,背對著他,一步步走向前方。
抬頭挺胸,目視前方,身姿挺拔,每一次抬腳發力,纖細柔韌的腰肢都會有最完美的肌肉控制走向。
搖曳的發尾,從容的步態,一如往昔。
仿佛她從來沒有為任何人改變過自己。
大概,改變的只有他。
即便看到的只是她離開的背影,無邪依舊能想象到她此時臉上的神色。
凜然警惕的眉眼中,必然噙著一往無前的堅定,妍麗冷漠的臉龐上,也該有著誓死無悔的決絕。
她是知道的,自己此去,會有多少未知且不可控的可能。
無邪緩緩握緊被掙開的右手,只覺得心里空得難受。
他咬緊牙關,眼眶卻紅了,晶瑩的水光越聚越多,讓他漸漸看不清她離去的背影。
終于,在凌越和出來的人即將擦肩而過時,無邪忍不住跟了幾步,聲音嘶啞地喊了一聲:“凌越!”
剛從門里出來的張麒麟正自猶豫,不明白為什么他出來后見到的第一個人是個陌生人。
而對方手中的白色鬼璽,讓他沒有第一時間將其當作擅闖青銅門的人處理。
直到聽見熟悉的聲音,張麒麟遲疑地站住了腳,側身抬眸看著凌越。
凌越卻頭也沒回地繼續向前,對身后無邪的呼喊聲仿若未聞。
很快就越過張麒麟,走進了越發濃郁的詭異綠霧中。
眼看無邪還要追進去,張麒麟抬手擋了一下。
他看著無邪充滿哀慟的眼神,躊躇了一下,無聲一嘆,低聲道:“不可再進一步。”
沒有鬼璽護身,再向前一步,無邪會被門里的氣息污染。
而那個人……
張麒麟回頭,隔著緩緩合攏的青銅門,看著那道漸行漸遠,即將淹沒在霧氣中的身影。
她手里白色的鬼璽,給他一種分明很陌生,卻又莫名熟悉的感覺。
好像他曾知道過它。
可是究竟是什么時候?是見過,還是聽過?又或是在哪里看見過關于它的記錄?
這時候王胖子也反應過來了,一疊聲低低的“臥槽”,仿佛念經一樣重復了好幾遍,才終于從懵逼與震驚中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