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走出幾十米,前方通道的中央忽然出現了一排巨大的棺材,呈一字型排列在石道邊。
凌越一看,就知道這應該是夫妻合葬棺。
比起之前那兩排“單身棺”,這些石棺上或多或少都雕刻著一些裝飾性的花紋,不過整體風格依舊簡樸。
自古以來,就有厚葬和薄葬的不同習俗。
厚葬之風說不清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不過自周穆王后,厚葬之風愈演愈烈。
這也導致盜墓這一勾當迅速發展起來,及至后世,儼然已經成為一種“前景”和“逝途”并重的職業。
想到這里,凌越忽然覺得不對。
既然盜墓的行當是可以追溯早期歷史的,那張家在成為專業盜墓世家之前,又是在做什么的?
總不能說他們從炎黃時代就開始挖墳掘墓吧?
那時候能挖什么?挖一堆石斧粗陶嗎?挖來拿去其他部落換石鍋骨刀嗎?
三國時期距今一千八百年有余,這些玄字輩的張家人的棺槨都出現在了此處。
并且看起來當時張家已經發展得十分強盛,頻頻涉足各方政權的更迭,影響著歷史的發展。
再往上數,東西兩漢,秦周商夏,張家的家族起源究竟在哪里?
思緒翻騰間,凌越開了一口夫妻合葬棺。
二人都是張姓,字輩倒是有所不同,女子比男子大四十幾歲,比男子“玄”字輩高至少兩個字輩。
差的具體是幾個字輩,是何字輩,沒有記錄。
再看二人生平,凌越的視線在記錄女子功勞時的一行小字上頓住:“誅恨天遺民于南海,得石而返。”
大概意思是追殺一個叫“恨天”部落或政權的遺民,一直追到南海,終于殺完了,取回了一塊石頭。
張家要取回的石頭,必然不是尋常之物。
男子的生平記錄中,又有“冶銅鈴,輔常訓,以緩失魂之癥”。
失魂癥,凌越知道,就是失憶。
據說是張家的老傳統,但發病最頻繁的還是張家麒麟。
這個人在三國時就研制出了輔助平時訓練的銅鈴,可以緩解張家人的失魂癥。
大概類似于降敏療法。
看來夫妻二人,一文一武,對張家的貢獻確實都不算小。
不過依舊不是凌越想要的線索。
就在她準備再開幾口夫妻棺時,忽然聽到前面一陣密集的槍聲,不過槍聲很快就停止了。
凌越琢磨槍聲停得這么快,究竟是因為他們跑得太快,還是他們死得太快。
又想,不管是哪個快,她現在去都已經晚了。
要不然,再開兩口棺看看?
可惜很快凌越就沒時間猶豫了,因為旁邊的墻壁上的幾個小孔里,忽然冒出了絲絲縷縷的白霧。
凌越只是一時不察,吸了兩口,頓時感到喉嚨一陣灼痛。
不好,是強堿霧氣機關觸發了!
凌越不敢再停留,一掌將棺蓋拍上,足尖在石棺上一個借力,直接掠過這些石棺,朝著石棺后半開的石門躥了進去。
石門過后又是長長的甬道,甬道兩邊依舊是棺槨,還有幾個小洞在往外冒白霧。
凌越屏住呼吸,速度越發地快。
兔起鶻落間,看見前面有一道斷龍石,被銹跡斑駁的千斤頂撐開一道約兩尺的門縫,凌越毫不停留,一個貼地滑行,直接鉆了進去!
斷龍石后又是一個很大的圓形石室,在這里,凌越看見了一個腦袋都被子彈打爛了的黑毛粽子,綠水淌了一地,還有散落的彈殼,和空氣中還未散開的硝煙味。
看來之前的槍聲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
吳邪他們就在前面了。
石室四周有七根巨大的柱子,上面是七星頂,中間有一座和張家古樓外形很像的高臺。
高臺前有兩條小河,自墓室前方流過。
這應該就是之前凌越想要找的地宮護墓河,然而現在整個地宮和古樓都將被強堿水霧淹沒,饒是凌越也不敢多作逗留。
一條小河上什么都沒有,一條小河上卻有六座石頭橋,每座橋的樣子都不一樣。
恐怕這些橋上都有機關,只有一座橋可以安全通過。
也可能其實每座橋都是死路。
凌越對陵墓機關本就不如何精通,此時也沒時間慢慢驗證,看了看河面,十幾米寬。
問題不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