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張麒麟按著黑眼鏡后腦勺往回走了一段路的功夫,凌越就將不再掙扎的怪蟒從水里拖了出來。
收起雪絲,凌越將濕衣服全部穿上,而后朝張麒麟他們離開的方向喊了一聲:“張麒麟!”
硬逼著黑眼鏡往回走的張麒麟就停住了腳,猶豫了一下。
又聽凌越喊:“你們快過來!”
黑眼鏡斜眼瞥了張麒麟一眼,看他難得猶豫的模樣,眼珠子一轉,一個彎腰轉身,就掙脫了后腦勺上那只手。
自己拔腿就往凌越那邊跑:“小阿越在喊我們過去!啞巴,快點!”
張麒麟有點心不在焉,原本步伐有點慢吞吞的,可是抬眸看見黑眼鏡跑得飛快。
想了想,張麒麟還是加快了速度。
跑到能看見凌越的距離,發現她已經穿好了衣服,張麒麟才暗暗松了口氣。
不過馬上他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杞人憂天,凌越并非不靠譜的性子。
既然她都開口叫他們過來了,自然是已經收拾妥當。
但想是這么想,到了近前,張麒麟還是無端地有些不自在。
視線下意識躲著凌越,直接看向湖邊躺著的怪蟒。
倒是黑眼鏡,看見凌越渾身濕漉漉的,連頭發都還在使勁淌水,鏡片下的眼眸閃了閃。
干咳一聲,脫下外套,在路過凌越的時候隨手披在了她肩膀上。
凌越嫌棄地皺眉,伸手就要把還帶著他體溫和氣息的黑夾克推開。
卻聽黑眼鏡懶洋洋地提醒了一句:“老塔拉他們爺孫三個馬上就要過來了。”
凌越的動作一頓,只能皺了皺鼻子,扭頭盡量不去聞衣服上的味道。
嫌棄黑眼鏡的衣服,并不是因為上面的味道是臭的。
別看人成天沒個正經,耍起無賴,地上那是說躺就躺,說打滾就打滾。
在有條件的情況下,平時他還是很愛干凈的。
只不過他的個人氣息太熱烈太有攻擊性了,跟他本人藏起來的本性一樣。
孤高桀驁,狂野不羈,像一匹未經馴服的野馬。
披著衣服只一會兒,凌越就感覺自己身上從湖泊里帶上來的水漬特有的氣息,都被完全壓了下去。
張麒麟和黑眼鏡圍著怪蟒查看了片刻,就知道它是什么了。
“錦麟蚺。”張麒麟說完,發丘指便在錦麟蚺的頭骨周圍摸索著什么。
黑眼鏡也抬頭對著凌越齜牙一笑:“小阿越厲害啊,一個人就把它弄死了,這東西可值錢了。要不然瞎子幫你把它剝皮分塊,到時候只需要分瞎子一半當勞務費就夠了!”
凌越翻了個白眼讓他自行體會,自己走到張麒麟旁邊,抽出錦麟蚺眼眶里深陷的墨竹。
上面沾染的血漬肉沫腦漿,不用特意擦洗。
凌越只是隨手挽了個花,甩動間配合內力一震,墨竹便恢復了干凈。
用墨竹戳了戳錦麟蚺的鱗片,凌越問張麒麟:“它為什么會長羽毛?”
張麒麟轉眸看了一眼凌越戳的那個位置,抽空說了一聲:“龜眠之地,生氣過盛。”
雖然有些不懂,但看張麒麟似乎很忙,凌越也不便多作打擾,便將目光轉向黑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