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老塔拉說,這片樹林里有很多黑斑蚰蜒。
蚰蜒本身具有一定的毒性,但相對較弱,對人是無法構成威脅的。
沾上了頂多就是局部皮膚紅腫、刺痛瘙癢。
可任何東西活的年頭久了,都不會是善茬。
蚰蜒形似大蜈蚣,全身暗黃泛綠,活的年頭久了,渾身就會長出黑斑。
這就是老塔拉所說的黑斑蚰蜒,是很多牧民畏懼百眼窟,將這里視為禁地的原因之一。
不過凌越他們三人對蚰蜒這種東西,都可謂熟悉至極。
長白山青銅門外的地底裂縫里,那群蚰蜒祖祖孫孫不知都在那里存在了幾百上千年了,外殼黑得發亮的被古人當成龍崇拜的巨型蚰蜒都見過,張麒麟甚至還打過。
所以對黑斑蚰蜒,三人并無畏懼,只是進了樹林,對草叢中的動靜多了幾分警惕。
“這里至少都有二十來年沒來過人了,路是真難走。”黑眼鏡抱怨的聲音剛說完,一只一米多長的黑斑蚰蜒就從他身側的草叢里躥了出來,躍至半空,口邊有小孔內通毒腺的腮腳鉤爪直撲黑眼鏡垂在身側的手!
黑眼鏡“嘿!”了一聲,收腳側身一閃,同時手中匕首精準地從黑斑蚰蜒腦袋和脖子銜接處的甲殼縫隙劃過。
黑斑蚰蜒頓時身首分離,掉在地上的時候,它那十來對長度驚人的對足還在抖動,腭足也做咬動狀。
顯然黑眼鏡動作太快,黑斑蚰蜒的肌肉神經還處于活躍狀態。
黑眼鏡踢了一腳黑斑蚰蜒的腦袋,“這是把瞎子當軟柿子捏了?”
他看了看張麒麟,又看了看凌越,悻悻然將匕首挽了個花,甩干凈上面的綠色的血漬。
好吧,三個人里他好像確實是最弱的。
張麒麟看了一眼那條黑斑蚰蜒,確定上面沒有發生什么異變,心里有了計較。
昨晚回去后,黑眼鏡從老塔拉那里打聽到,二十年前,確實有人來過他們這邊。
不過人家是考古學教授,帶了幾個學生,說是要來考察百眼窟奇特的地勢地貌,和什么鮮卑族的特殊群葬。
反正老塔拉搞不懂。
等到對方出來的時候,帶的學生都死了。
教授本人也是被路過的牧民救回來的。
之后對方還從那位牧民手里收走了一枚無眼龍符。
雖然知道其中必然有夸張的成分,但觀山太保傳承中的“巫術”,依舊讓人忍不住多想。
進來前張麒麟其實心里就有些擔心。
瞎子因為不放心他,才臨時改變了自己的行程,跟來了內蒙。
凌越也是他帶來的,他總是要把他們再帶出去才行。
深入樹林后,光線就迅速黯淡下來。
再加上太陽落山,凌越他們都打亮了手電筒,繼續穿行在樹林里。
黑眼鏡時不時鬧出點動靜,不是啃壓縮餅干,就是唱一首怪腔怪調的歌,再不然就是念叨他想吃青椒肉絲炒飯。
念得凌越都餓了。
張麒麟轉頭看了看摸糖吃的凌越,凌越抬眸對上他的眼睛,順手遞給他幾顆。
黑眼鏡給的,薄荷味奶糖。
不至于太甜,還能提神醒腦。
張麒麟愣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了,然后對兩人說到:“先在這里休息一下。”
這里地勢平坦,視野開闊,可以作為臨時休息點。
這點運動量對于他們來說不至于累到,只是停留下來解決一些需求。
凌越也確實需要單獨離開一下。
看見她離開,黑眼鏡和張麒麟也沒有多問,只是尋了個地方坐著。
張麒麟低頭啃壓縮餅干,啃三口,喝一口水,規律又機械。
黑眼鏡看著都難受:“啞巴,你能不能吃得香一點?”
張麒麟默默抬頭瞅了他一眼,低頭繼續那樣啃。
黑眼鏡揉了揉肚子,看著不遠處的水潭說:“想吃烤魚了,燉魚湯也不錯,哎你說,那蚰蜒烤一烤,能吃嗎?”
總之一句話,就是饞肉了。
張麒麟沒說話,就是吃壓縮餅干的速度快了點。
——趕緊填飽肚子,繼續趕路,別讓他有機會念叨了。
黑眼鏡見狀,故意說起白切雞,跟做美食節目似的,從選材開始說起,烹煮的過程食物散發出的香味,呈現的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