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頭上不再滴血干擾視線,左手也略微干凈后,凌越就來到張麒麟身邊,先把脈,確定他內臟傷勢。
而后又小心地摸他手臂和胸前肋骨。
還好。
大概是他血脈異于常人,除了平時顯露紋身時可以爆發出超人一等的力量和速度,骨骼和肌肉、內臟也有不同程度的強化。
在雙手格擋時,張麒麟有意將一臂交錯在外,承受了最猛烈的一擊,卸力之后另一臂再擋,持續卸力。
等到蛇尾抽在他身上時,已經被他用雙臂硬生生卸去小半力道。
這樣的作戰意識,是只有在大量的搏斗中,歷經無數生死之險,才能練出來的。
所以張麒麟傷勢最重的是右臂,橈骨尺骨雙雙骨折,左臂尺骨骨折。
胸口處因為他及時向下卸力,胸骨得以保全,卻是以三條肋骨骨折作為代價。
好在凌越早有防備,在接到他,再帶著他躲避白蛇最后幾次攻擊時,都很注意保持他肋骨的舒展角度。
沒有讓斷裂的肋骨反插,傷及內臟。
或許是因為有強烈的危機意識,受了嚴重的沖擊傷,張麒麟也只昏迷了三分鐘不到,就強行清醒了過來。
在他睜眼的時候,凌越剛好跪坐在他臉側。
擔心動作間他的身體有潛意識的抗拒動作,準備用膝蓋壓著他的肩膀,先把他肋骨給他掰回來。
也不知道是大戰過后的一時松懈,還是純屬前段時間被黑瞎子帶壞了。
凌越自己都不知此時此刻的自己怎么想的,居然對著睜開眼看著她的張麒麟皮了一句:“怎么醒了?正準備對你扒皮拆骨呢。”
說完,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一聲。
張麒麟眼都沒眨,只是躺在那里,自下而上地看著她。
此時凌越的形象實在稱不上多好看。
雖然已經用衣服擦過一把,但那件短袖衣服本身就吸飽了蛇血,能擦掉的血很有限。
她白皙的臉頰滿是血污,刺目的紅,映襯著雪山似的白,分外耀眼。
總是高昂的馬尾已經在打斗中有了一定程度的散亂,蛇血直面噴濺上去,所有頭發都黏成了一股一股的貼在身上。
有粘稠鮮紅的血從她散落的碎發匯聚成一滴,然后墜到張麒麟的眼角。
很快,這滴血被凌越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擦去。
她還為此又笑了一下,隨口說了一句:“張麒麟,你被蛇拍成傻子了嗎?”
張麒麟緩緩眨眼,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意思是:沒傻。
凌越噗嗤一笑,然后笑到一半,就捂住胸口把剩下的笑意憋了回去。
不行,一笑就痛。
估計是在哪里撞了一下。
當時注意力都在蛇和張麒麟身上,凌越現在都回想不起來自己這一下是在哪里撞到的。
低頭拉開背心的衣領往里面看了一眼,有些淤青,稍后揉開就是了。
依舊躺在下方,所以完全可以目睹她這點小動作的張麒麟:“……”
重新地安詳閉眼。
因戰斗結束而隱退的麒麟紋身卻又一次若隱若現。
凌越只當這是他的身體在自我恢復,見張麒麟又閉上了眼睛,便繼續剛才的動作,給他把肋骨正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