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嘗試說了幾句話,吳三醒就發現這人跟張麒麟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比如外表看起來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但心里的門道比誰都清楚。
再比如,從某種程度上來,有著絕對的自我。
雖然黑眼鏡說凌越的名字是真名,但吳三醒還是忍不住暗自懷疑,凌越其實是張家人。
吳三醒也不是什么蠢人,幾句話的功夫探清了凌越是怎樣的性格,也不會繼續做什么讓人不喜的試探,很快就找到了最恰到好處的相處方式。
這屬于他的個人天賦,用通俗一點的話來說,就是“見鬼說鬼話,見人說人話”。
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其實不少,但能用最短的時間看破他人的性格和習慣,再迅速找到最令對方舒適放松的相處方式,這就是一門不得了的本事了。
凌越終于確定了,這人確實是無邪的親三叔。
不含抱錯、收養、隱瞞等錯綜復雜的身世內情。
除了這點小插曲,很快吳三醒就和張麒麟、凌越溝通好了接下來的大體工作。
很簡單,就是吳三醒準備一次性帶著幾個手下,和三位高價請來的高手,對那片區域做一次“總攻”,爭取一次性拿下那條路。
因為已經有黑眼鏡提前說過。
確認凌越和張麒麟都不需要額外再修整一天,吳三醒很快就安排好人手,整理好裝備,一行人在半小時后出發。
吳三醒他們下去的時候,走的是原始井道。
黑眼鏡說雨季的時候這些井道都被淹沒在水里,也就現在方便走這條道。
已經在這里探索了幾個月,這條路幾乎每天都有人上下跑幾趟,所以“交通工具”弄得很扎實,全是用手腕粗的樹干架起來的梯子。
這次要去的地方很兇險,吳三醒已經在那里折了不少人手了,此次再去,主要還是得靠凌越他們三位高手。
因此吳三醒只點了兩個伙計跟著自己下去。
下到井道里后,凌越發現里面到處都是裂痕,有些路段還有能容人通過的地底裂縫,顯然是經過無數次坍塌造成的。
六人都沒有說太多話的意思,兩個伙計在前面帶路,張麒麟和凌越殿走在第二梯隊,吳三醒和黑眼鏡走在最后面。
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的時候,張麒麟忽然伸手握了一下凌越自然垂在身側的手。
在凌越看過去時,他往旁邊一處全是粘在沙土壁上的樹根指了指。
凌越目力極佳,不用湊近就看清了上面刻了幾個符號。
張麒麟低聲道:“我留下的記號。”
凌越已經習慣了張麒麟時不時就要教她一點什么的小插曲,特別是關于張家的記號。
似乎是希望以后他不在的時候,凌越自己下地時看到這些記號,能夠辨認出這些記號所代表的信息。
凌越暗道她又不是真干這行的,不過還是認真記下了,還問他這個記號具體是什么意思。
張麒麟想了想,說:“到此一游。”
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
凌越無語。
可想了想,站住腳,抽出別在腰側的匕首,也在這行符號旁邊劃了幾刀。
一朵筆畫簡略,卻生動寫意的蓮花就這樣出現在樹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