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奔向它所在的方向了。
感受卻已經與第一次純然的緊張興奮期待有所不同。
因為凌越知道,那里等待她的,或許并非回家的路。
面對凌越和張麒麟的離開,黑眼鏡難得沉默了許久,而后才故作灑脫地表示:“瞎子就不送你們啦,還是賺錢更重要。”
說話的時候,墨鏡下的眸子卻是看著凌越的。
或許他也有一點暗自生出的期待。
期待凌越能說點什么。
可惜凌越什么都沒說。
她甚至沒有因為這句話而多看他一眼。
黑眼鏡自嘲一笑。
其實早該知道的。
“你要去一趟吳州嗎?”凌越問張麒麟。
他應該是要去的。
但凌越忽然有些不想見到吳邪。
或許是因為覺得去長白山之前見到吳邪會很邪門兒?
或許是因為太過相似的場景,會勾起凌越心底潛藏著的對無邪的牽掛。
也或許是因為知道吳邪即將獨自面對未來艱難痛苦的十年,而生出了不忍心的情緒。
凌越也說不清。
張麒麟想了想,默默點頭。
他總是要去跟吳邪告別的。
自持和吳邪沒有多少牽扯的凌越笑了笑:“那我在長白山等你。”
張麒麟有些詫異,似乎沒想到凌越會選擇和他分開。
可凌越已經做出了決定,沒有特殊原因,她是不會更改的。
凌越甚至比張麒麟還要先離開,帶著一個包,比來時更加安靜,消失在一個晨起的時間里。
在她離開后,黑眼鏡和張麒麟都打開了房門,或站或倚在門口,看著重新閉合的小院大門,都沒吭聲。
半個月如普通人一樣共同生活的溫馨恬淡,被凌越毫不留戀地拋在了身后。
黑眼鏡看著院子上空還拉著的遮陽網,以及擺在遮陽網
夢該醒了嗎?
張麒麟沉默了片刻,也轉身進屋,背上自己的包。
回頭看了黑眼鏡一眼,也趁著晨光熹微,離開了這個小院。
小院又恢復了它該有的冷清寂靜。
黑眼鏡倚在門框上站了很久,仿佛就這樣睡著了似的。
直到太陽都出來了,黑眼鏡才動了動僵麻的身體,輕輕“嘖”了一聲,認命地把躺椅都搬進房間里。
又找了梯子爬上去,把遮陽網拆了。
做完了這些,他又拎了一桶水出來,懟著院子里那棵要死不活的小樹苗就是一頓灌。
也不管它會不會被灌死,倒完了水就算完事兒。
擦了擦額頭上沁出來的汗水,黑眼鏡把桶往旁邊一丟,自言自語:“京城這么熱,小爺得找個涼快的地方避避暑。”
說罷,回屋就拎著個包也跑了。
有些美夢得追著跑,才能有機會接著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