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能清晰地感知到,白璽在接觸到綠色霧氣的瞬間,散發出了微弱的瑩瑩白光。
白光搖曳如薄霧,恰好只能把她籠罩在其中,多一點都沒有。
比起上次一門心思追著紅寶石跑,這次凌越有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觀察白璽。
想了想,凌越將另一只手伸出去。
綠色霧氣歡喜地卷了上來,卻又很快被瑩瑩白光毫不留情地驅逐。
白光雖然微弱得好像風一吹就散,卻意外的堅固,那對凌越伸出去的手寸土必爭的模樣,讓凌越不合時宜地產生了一種錯覺。
仿佛白光在對綠霧說:莫挨我的東西,滾!
綠霧便也多了一股莫名的委屈巴巴了,只能卷著尾巴在外圍打著轉兒。
凌越甩開這種奇怪的幻想,重新把注意力放在白璽上。
既然白璽能保護自己不受綠霧的引誘騷擾,凌越就有了足夠的時間順著綠色霧氣的邊沿慢慢前進。
之前凌越就察覺到,陰兵的主戰場,是綠色霧氣和黑色霧氣交織的混沌地帶。
在那里,有兩股存在互相廝殺,陰兵和張家守門人,代表的是綠霧這一方。
另一邊必然是從黑色霧氣中蘊養出來的怪物。
沒有直觀目睹過戰場,廝殺過后也毫無尸骸殘存,凌越目前所知所見,全然是張麒麟說的“失控”的某些東西。
被打上“失控”的標簽,說明這些怪物在失控之前,是受張家守門人,或者綠色霧氣一方所控制著的。
——這是一種侵蝕和被侵蝕的戰役。
凌越的腦海中驀然浮現這句話。
她垂眸看了眼白璽。
上一次她的失憶,究竟是白璽的原因,還是青銅門內某種存在的原因?
這個疑問過后,又是另一個始終盤桓在凌越心中的猶豫。
她是否要用血,真正喚醒白璽?
祭品,究竟代表著什么?
帶著這樣的問題和猶豫,凌越一直向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在踩到一截枯朽的殘骸時,凌越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中,已經沿著綠霧的邊沿走了一圈。
走一圈,耗費了多少時間?
凌越稍微想了想,就放棄繼續思考這個不可能有結果的問題。
繞行一圈后,她得到了新的線索。
已知,綠色霧氣是從青銅門開始,以黑色霧氣為“中心點”,環繞填充著周圍的大部分區域。
這些被綠霧填充的區域,以斑點的形式,存在著不知多少個無盡黑暗區域。
被環繞圍堵在“中心點”的黑霧霧氣并非一個圓形地帶,而是不規則的鋸齒狀區域。
這個區域還時刻發生著變化。
黑霧和綠霧時時刻刻都在對抗著,哪邊更占上風時,就會毫不猶豫地吞噬對方,擴大自己的領地。
而白璽除了散發白光籠罩著她,始終沒有其他動靜。
這難免讓凌越有些無從揣測它究竟想做什么,或是需要她做些什么。
最終,凌越把視線投向了濃郁如墨潮的黑霧。
白璽沒有反應,只有兩種可能。
一,它在等待她的血。
二,它需要來點刺激的。
用血喚醒它,是凌越最后才會做的選擇。
它對綠霧愛搭不理,看來比起綠色,它更喜歡黑色。
在踏出那幾步的時候,凌越冷不丁想到,難道這就是天生一對黑白配?
好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想法,一直非常高冷(半死不活?)的白璽在她手中閃爍了幾下,凌越只覺得掌心像是被燙了一下。
一閃即逝,卻存在感十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