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沙場老板打起了退堂鼓,懷疑自己是不是撞了邪,停下了腳步。
前面的人就跟后腦勺長了眼睛一樣,他停下腳步后,對方很快就也站住腳。
并且慢慢轉過了身。
看見真的是凌越,沙場老板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下流的笑,甩著腰上掛著的鑰匙圈。
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嘴巴上還說著不干凈的話:“美女,這么晚了,怎么還一個人往山里跑啊?是不是孤單寂寞了,想找哥哥陪陪你?”
凌越就站在那里,沒吭聲,也沒動。
她身后是個斷崖,不算高,是早年開采了石頭留下的大坑。
有風從她背后吹來,撩動了她的衣角,發出輕微的衣料摩擦的簌簌聲。
她一頭長發全部挽成一團發髻,碎發拂動。
映襯著她身后暗成剪影的樹木山巒,以及即將徹底消失的霞光,整個人美得好像一幅畫。
然而沙場老板此時卻完全無法欣賞這份美。
因為他看清了凌越的那雙眼睛。
那雙白天里看著美得跟寶石一樣的眼睛,此時再看,竟好似透著一股妖邪之氣。
沙場老板真切地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陰森寒意。
這一刻,沙場老板感覺自己面前站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準備吃人的怪物!
獵獵寒風吹得樹林里的樹葉嘩嘩作響,有草葉被踩斷,飛起。
驚慌恐懼的聲音剛沖出喉嚨,就突兀地消失了。
天邊的霞光徹底消失,夜幕四合,斷崖邊的草地上只留下一雙屬于成年男子獨自走來的單向腳印。
沙場老板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
他醒來的時候,下意識想要掙扎逃跑,但迅速下墜的身體讓他瞬間回過神來,很快就發現自己現在的處境。
他整個人被卡在一條交錯著竹鞭的地底裂縫里!
這條裂縫他太熟悉了!
因為就在幾天前,那個小姑娘被他嚇得掉下來后,他就偷偷站在上面往下張望過。
沙場老板也終于意識到,剛才他遇到的凌越不是妖怪,而是替小姑娘打抱不平,想要替天行道。
想到這里,沙場老板感覺自己砰砰亂跳的心稍微安穩了一點。
他認為,這樣的人,肯定不會真弄死他。
無非就是想要他痛哭流涕地認錯、懺悔。
至于對方到底是怎么知道是他干的,身體懸空掛在竹鞭上,隨時可能繼續往下掉的沙場老板根本顧不上思考了。
他哆哆嗦嗦盡量抓住旁邊的竹鞭,也不敢亂動,扯開嗓子大喊:“女俠,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我道歉,我自首,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一連喊了好幾聲,都沒聽到動靜。
沙場老板心又開始發冷了,心說對方不會真把他丟在這里就不管了吧?
就像他之前對小姑娘那樣?
一想到自己要在這里掛一晚上,甚至到死都不會有人報警來這里找他,沙場老板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一邊哭,還一邊喊救命,喊一會兒,又不停求饒懺悔。
只要能獲救,他是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
直到嗓子都啞了,渾身都沒力氣了,從身到心都透著一股絕望。
沙場老板才終于聽到了一點動靜。
可動靜不是從上面傳下來的。
而是從
沙場老板渾身一僵,牙齒發出咔噠咔噠的碰撞聲,一邊緩緩地扭頭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