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子就位后,洗碗工也很快招上了。
比起有點兒貪財,有點兒偷奸耍滑,嘴皮子還賊溜的廚子湯一品,這個林六人就很符合無邪和胖子的懷疑了。
名字奇怪,有大學文憑卻來應聘洗碗工,拿著三千塊錢一個月的工資,卻有著典型的文藝青年的習慣和愛好。
湯一品做事非常麻溜,應聘上的當天就在附近租到了一套民房。
發現林六人沒有地方住的時候,這家伙立刻跑過去忽悠人家,然后成功讓林六人承擔了三分之二的房租,還要負責家里的衛生打掃。
無邪和胖子得知后,都有點兒看不過去了,一通調解,湯一品很不高興地把楊好也忽悠著分擔了三分之一的房租。
作為楊好老師的凌越:“???”
楊好撓著頭,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放心我奶奶一個人在京城,這不是吳老師說要聘我當農家樂的服務員,我就想著把我奶接過來。”
反正三個人就這么奇奇怪怪地湊合到了一塊兒,喜來眠農家樂的員工班底,也算是正式就位了。
無邪想把房子修得復古一些,就放出了消息,要收一些老房子的木材。
收到十幾里外一個村子打來電話,說是有一樣東西要賣給他。
第二天楊好就被放去農家樂正式上班了,凌越他們四個則開車奔赴那個村子。
值得一提的是,無邪居然真的換車了。
換的還是一輛硬帥的悍馬越野,換了身衣服的無邪往車門上手一搭,側身回頭看過來時,凌越有一瞬間的恍神。
倒好像看見了還在沙漠時的他。
無邪敏銳地捕捉到這點一閃而逝的微妙,瞇著眼對她笑。
那個村子跟雨村一樣,都是老村子,有很多80年代的老宅子荒廢著,無邪說這種房子里會有一些部件可能是明清時期留下的。
這也算是他們古董圈子的一種淘金方式。
“不過干這行的多了,每個區域都有專門收老物件的販子一遍一遍地刮,真落到我們這些外來散人手里的,大部分都沒什么價值。”雖然無三居被經營得不怎么樣,無邪的經驗還是攢下來了。
無邪是買回去自己搭房子,要求不高,村長帶著他們去了那幢要拆除的老宅子,談好了價格。
7000塊錢,他們負責拆除,想留下哪些都隨便他們。
“上次我們也來看過這宅子,拉回去一根金絲楠木柱子和門板……”無邪話還沒說完。
凌越就說:“看到了,棺材板改門板,也挺罕見。”
看她那表情,也不像真“罕見”的意思,無邪揉揉鼻子,干笑兩聲,趕緊扯著胖子往里走。
張麒麟看了凌越一眼,確定她并不是真的介意門板的事,悄悄松了口氣。
說是悄悄,其實一點都不悄。
凌越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忍不住露出一抹笑。
張麒麟就順勢牽了她的手,帶著她往里走。
這次他們來的目的,主要是老宅有個特別漂亮的入門藻井,無邪上次就看上了。
兩人進去的時候,無邪已經踩著梯子爬上去了,用手機打著手電筒看了看,說:“里面居然還有個藻井,被外面這個擋著,看不清。這東西不好拆,我得找我老師聯系幾個古建筑系的學弟學妹。”
張麒麟仰著頭看了一會兒,上去后用發丘指劃過灰塵布滿的幾個榫卯構件。
正要拆下來,忽覺一陣微風帶著點清淺的幽香拂過鼻尖,張麒麟手指頓了頓,轉頭看向也爬上來把自己擠在旁邊的凌越。
凌越見他看自己,回以詢問的眼神:怎么了?
張麒麟收回手,示意她伸出手來。
凌越不明所以地伸手,就見張麒麟從她手背的方向握住她的手,引導著她摸向藻井。
藻井就是用很多榫卯構件一層一層組裝起來的一種門廊頂上的裝飾,非常華麗,屬于炫技類藝術作品。
一個藻井的部件能有好幾箱子,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基本上屬于拆下來就裝不回去了。
不過這種難度,對張麒麟這個拆機關的高手,大概就跟玩初級拼圖一樣簡單。
凌越順著他的引導,手指緩緩撫過幾個榫卯鑲嵌的位置,摸了兩個來回,再有旁邊其他位置的手感作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