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黑暗中黑瞎子做了什么,凌越只聽到一陣窸窣的衣料摩擦聲后,是一聲清脆的折斷。
他似乎是掰斷了什么東西,然后凌越隱約看見了一抹似幻似真的光暈。
很微弱,微弱到如果不是凌越足夠自信現在她沒有陷入幻境中,她甚至會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
“齊先生?”凌越試探著喊了一聲,不確定地向那抹微光伸手。
黑暗中,忍著脊背的劇痛,把胸前掛著的掛墜掰斷,激發磷光的黑瞎子愣了一下。
借著那點足夠讓他眼睛感到舒適,且能夠看清周圍一切的磷光,黑瞎子那雙沒有墨鏡遮擋的深黑色眼眸專注地看著她。
因為沒有光,視線無法聚焦,凌越那雙總是凝聚著湛湛冷淡的寶石一樣瑰麗的眸子,此時顯得有點呆呆的,正迷茫地“看”著他。
即便知道她根本看不見,可黑瞎子還是在這一刻,因為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聚焦在了他身上,內心產生了莫大的滿足。
她額頭上磕出了一抹淤青,臉頰上還有碎石飛濺而過留下的擦傷,沒出血,卻浸染了幾抹紅痕。
像團著白云的天空中,偶然飛掠而過的紅霞。
令人不自覺生出一個感慨:神來之筆。
頭發凌亂,臉上有血漬塵土,甚至她身上,頭發上還沾染著黑色的泥,可黑瞎子就是覺得這一瞬的凌越是最驚艷他的。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獨占了她的一切。
內心的思緒不過一閃而過,短短一秒的妄想,很快就只剩嘴角自嘲的一笑。
在她伸手過來時,黑瞎子沒有阻止,任由她抓住了他胸前的吊牌。
黑暗中,黑瞎子抬手想要替她擦一擦臉上的污漬,又或者幫她捋一下額角散落的頭發。
抬手到半空,他又將手轉了方向,摘了手上的戰術手套,從里面摳出一團小指大小的繃帶和藥丸:“嘶,背上長石頭了,能摸到嗎?給我弄出來。”
他挪動身體坐了起來,單手脫下外套,還要去掀貼身的短袖衫,卻被凌越攔住了。
“你右手是不是不能動了?坐著別動。”凌越的聲音很輕,卻不容反駁。
黑瞎子笑了笑,乖乖聽話地任她擺弄,一邊嘴上還不老實地說:“有小阿越在,可真夠有安全感的,難怪啞巴總愛走哪都帶著你。”
凌越沒理他,“有打火機嗎?”
黑瞎子從另一個戰術手套里取出一枚非常小巧的備用打火機,用能動的那只手打燃了一蔟小火苗。
凌越借著火光,迅速掃視了一下黑瞎子的情況,三秒鐘記在腦中,說了聲:“好了。”
黑瞎子就滅了火苗。
腦子里有了畫面感,凌越抓著他完好的左手往衣袖里塞,引導著他把一邊的衣服脫下來。
以點穴的功夫封了他傷口周圍的痛感,一邊摸黑輕巧又不失精準地給他把后背上插著的石棱拔出來,一邊問他:“你現在能看清周圍嗎?”
黑瞎子看了眼裂縫外面,“外面好像是條地下河,兩邊是石灘,中間有一條流動的河,河寬兩米左右,深淺不知。”
裂縫是一個倒“v”的形狀,他在里面,得不到更寬的視野。
凌越一手輕拂確定傷口的位置和情況,一手捻著柳葉刀從傷口里挑出深深嵌進皮肉里的碎石,迅速說了下黑瞎子剛才失去意識的那短暫幾分鐘內的情況。
最后給出自己的結論:“九頭蛇柏包裹著我們,應該是要把我們送到哪里去,那里與它消化食物的地方有一定距離。”
黑瞎子笑道:“難不成九頭蛇柏還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