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帶路的黑瞎子幽幽嘆氣:“這九頭蛇柏打哪養成的惡習,怎么能亂扔垃圾呢?它家長沒教過它從哪拿的東西,就要放回哪里去嗎?”
這想法也真是神奇,凌越好奇他一天天的腦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顧子卿“切”了一聲,傲嬌道:“你才是垃圾,我和凌越才不是垃圾!”
黑瞎子嗤笑:“是誰一個炸藥包,把我們都送這兒來了?”
一說起這個,顧子卿就心虛了,聲音都弱了幾分:“我哪知道那個引線那么容易點燃啊?我就打火機一比劃,想著模擬一下,結果就……”
黑瞎子繼續埋汰她:“所以你就抱著點燃的炸藥包英勇無畏地沖向了我和小阿越,顧小朋友,你就說說,你是不是九頭蛇柏派來的臥底?”
顧子卿安靜了一會兒,情緒低落地說:“也不知道我爸有沒有被我炸死。”
“咳——!”凌越咳嗽幾聲,被氣給嗆住了。
忽然想到了當初在古井群面對無數蚰蜒、人面鳥和口中猴的時候,無邪也擔心解老板被胖子給炸死了。
回憶了一下當時忙亂的情景,凌越說:“沒有,爆炸之前你父親追著黃老板跑了。”
至于暈倒的宋三人,以及被黃老板用來當作誘餌的屠專家,前者昏迷時間被凌越控制在十分鐘以內。
后者,在被九頭蛇柏裹纏著往地下拉的時候,凌越好像聽到了尖銳刺耳的手機鈴聲在屠專家的椅背上響起。
一開始三個人還能說說話,但連續走了一個小時,周圍的黑暗和石灘依舊沒變時,顧子卿就沒了說話的力氣。
黑瞎子和凌越也有意保存體力,警惕周圍。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顧子卿已經累成喪尸了,有氣無力地說:“我們不會一直在繞圈吧?”
凌越相信黑瞎子一定考慮過這樣的可能性,既然對方沒有提出來,必然是因為他確定三人一直在往前走。
就在這時,黑瞎子忽然停住了腳,帶著兩人改變了方向。
腳步有些急切。
凌越感受到了黑瞎子的緊張。
是有什么情況發生了嗎?
凌越暗暗警惕,拉著顧子卿盡量把人帶在身側。
就在三人躲進一處自然形成的半人高,形似橫臥小頸大肚瓶的山洞里后不久,凌越最先聽到的是一陣水被拍打發出的聲音。
然后是一群綠色的浮光,緩緩從前方飄來。
黑瞎子背靠石壁,蹲跪在洞口朝光和聲音出現的方向張望。
凌越將顧子卿安置在最里面,自己則手搭后腰的墨竹,身體緊貼著黑瞎子的胸口,也從那處視角向那處望去。
伴隨著綠色浮光靠近,凌越也終于看清了河面撲騰的東西是什么。
那是一群,在不斷跳出水面,去捕食綠色浮光的魚。
綠色浮光輕盈渺小,卻又非常多,有些還扎堆停留在水面上。
因此,在不斷靠近中,凌越也得以進一步看清那些魚的模樣。
只見撲騰起來的魚巴掌大小,圓頭圓腦,渾身細鱗。最突出的是它的眼睛,竟都長著細長的黑色眉毛。
眉毛似老翁,眉尾垂落下來,像一條條黑色的須。
看清魚的長相的瞬間,記憶中的某個畫面浮現在腦海中。
凌越一驚!
這魚竟是古潼京地下那條黃泉河里早已滅絕的蛇眉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