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小媳婦指的方向一路往弄堂里走,弄堂很深,路過的水泥樓的門都生銹了,明顯就是常年沒人住導致的。
一直到走了好幾分鐘,才看到一間老磚房門口掛著個簡陋的木頭牌子。
牌子上有幾個書法字:雷媚蓮釣器。
無邪定定地看了那牌子一眼,而后才是往堂屋里張望。
像這種傳統地農家宅,堂屋一般都是沒有專門采光的窗戶,只一個大門洞開著,里面黑漆漆一片,還得稍微適應一下,才能看清里面的擺設。
胖子看得一臉問號:“就這兒?都窮成這樣了,還能有拖拉機?”
無邪沒吭聲,凌越和張麒麟就站在門口,看弄堂更里面的方向。
一會兒,弄堂里面就走出來一個干瘦的老人,對方站在墻邊,戴著一副老眼鏡,皺著眉頭看著在老磚房大門邊上往里面探頭探腦的無邪和胖子。
胖子和無邪對視一眼,無邪說:“問問?”
胖子答:“問?”
還不等他們開口問,老人忽然開口,“合字上的朋友,路過能不能幫個忙?”
很蹩腳的普通話。
凌越對這句話沒太大反應,但另外三位資深老盜友就都看了過去。
老人打量了一下四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張麒麟身上:“看你走路的動作,你是干那一行的,對吧?”
凌越就不自覺側頭垂眸去看張麒麟的腿。
挺好的啊,修長,筆直,勻稱,爆發力與耐力齊頭并進。
要是老人從張麒麟走路的動作看出他是練家子,凌越還能理解。
能看出干哪一行的……
凌越又去看胖子和無邪的腿。
張麒麟看著老人,搖搖頭,“不是。”
說完,就扛著東西拉著還在觀察他們三個腿的凌越繼續往弄堂深處走,無邪和胖子自然跟著。
老人一愣,視線在張麒麟和凌越牽著的手上頓了頓,轉身跟了上來,幾步就趕到了他們前面。
繼續對張麒麟說:“小伙子,我是不會看錯的,外行看不出來,我掌燈五十幾年,你身上的味道,我一聞就知道你是干什么!”
所謂掌燈,是中原一帶的切口之一,指倒斗的時候負責分贓的。
凌越又往張麒麟身邊靠了靠,暗自聞嗅。
然后很快又挪遠了點。
張麒麟身上扛的是葷肉,一股子葷腥味兒。
察覺到凌越的動作,張麒麟嘴角勾了勾,并未搭理老人的糾纏。
這時候當然是胖子出馬:“老人家,我們就路過這里,趕著回家過年呢,幫不上你什么忙,你趕緊讓開點。”
別回頭被他們碰到哪,直接躺地上碰瓷他們怎么辦?
老人對胖子怒目而視:“你們老大都沒發話,你這個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擋什么財路!”
胖子什么都能吃,就是吃不得別人瞧不起他,立刻就怒曝自己當代盜賊的身份。
于是老人順勢一番誠懇請求,以退為進,請他們進屋看個東西:“我也是無計可施了,才將此等好事便宜了你們,看看也不耽誤多少時間,一會兒我就找人摩托車送你們回去。”
胖子一心一意要重操舊業再創輝煌,做夢都想再搞一波大的,聞言眼睛里的光都要亮成倆燈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