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體會了一把烘干衣服后皮膚上全是鹽粒的砂紙感,凌越選擇重新下水洗了一趟。
然后老老實實用毛巾擦身,再套上干凈的貼身衣物。
頓時感覺舒服多了。
篝火邊,王胖子在旁邊組裝自己的火器。
一邊弄,還一邊罵:“傻逼水產還想稱大王,咱們這一趟也算是為民除害了,看胖爺下次遇上就把它給崩了!”
這是張麒麟忽然甩手,丟了個東西給無邪,無邪接住,湊到礦燈下一看。
卻見一枚金桔大小的銅錢,上面全是綠繡,看不清原本該有些什么紋路。
無邪頓時明白過來張麒麟是什么意思。
這跟剛才被凌越遇到的那條,身上的銅錢甲片是一樣的。
按照凌越的風格,那條大鱔魚被她追上,肯定沒那么快就全身而退,還能游過來偷襲他們。
所以這個地下湖里,不止一條這樣的大魚。
胖子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甲片,愣了愣,扭頭去看雷本昌。
見老頭兒還蹲在那邊看著水面發呆,胖子就壓低了聲音說:“我靠,穿鎧甲呢,還真是妖精啊?咱們碰見奔波兒霸了?”
無邪搖頭,看向換好衣服從帳篷里鉆出來的凌越。
凌越幾乎是從鹽原的另一端水面下一路游過來的,并且在遇到他們之前,還有可能在水下因為什么原因,停留了很久。
無邪也反應過來凌越當時為什么要捂“死”他了,因為她那時已經沒有內息可以渡給他,只能選擇在更多咸水嗆進他肺腑之前,直接讓他進入短暫的假死狀態。
凌越過來的時候就聽到胖子在說:“別刺激老頭,他現在就靠一口氣吊著。看來老頭沒騙人,水中的妖孽傷害了無辜的小昌頭不說,還相對我們下此毒手,絕不能姑息,胖爺必須給它魚頭豆腐湯伺候!”
小昌頭是指代雷本昌的兒子,二十年前在山里深潭邊釣魚,卻被魚拖下去弄死,尸體至今未能找到的幾個人之一。
也是雷本昌堅持了二十年,非要把那條魚王釣上來的執念。
聽他說魚頭豆腐湯,凌越忽然就有點想吃魚湯了。
可惜這湖里的水生物,一個比一個邪乎,凌越想想就瞬間打消了食欲,走過去在張麒麟和無邪主動讓開的位置上盤腿坐下。
火堆上掛著個吊鍋,鍋里煮著粥,有肉干和脫水蔬菜在里面翻滾。
還有老姜的氣味。
看來胖子是覺得應該給大家伙兒驅驅寒氣。
那枚銅錢甲片又轉到了凌越手里,她垂眸看著這枚甲片,思考著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鱔魚是當年那些人為“神”選定的祭品……
不,或許不僅祭品,是她的思路被限制了。
披鱗戴甲,說明在這些大鱔魚長到一定程度后,有人專門把它們打撈起來,然后一點一點給它們鑲嵌上了這樣的銅錢甲片。
所以這些大鱔魚,不僅是“神”的食物,可能還是“神”的護法之類的。
無邪也在琢磨這事,胖子卻覺得根本不用多做糾結:“先別想那么多了,老規矩,全副武裝,我認為答案就在石墻之上。”
剛才凌越就看見了遠處隱約能看到將這個地下湖切割成兩半的石墻,石墻從河灘向湖面上延伸出去,在水面上形成了一條岸堤一樣的石道。
四個人收拾妥當,就迎著風走上了石道。
風還是那么狂亂,鹽粒子被刮得跟下雪一樣,胖子說:“這幾年去杭州,每次我都想著什么時候咱們一塊兒在下雪的時候去西湖邊上走走,沒想到先在這里實現了。”
無邪想翻他個白眼,卻因為瞇著眼睛要用眼睫毛擋著鹽粒往眼睛里鉆,暫時無法實現。
凌越拎著盞礦燈,打量石墻兩邊的湖面,果然和她推測的一樣。
為了讓水底那座殿宇周圍形成強力漩渦,左右兩邊的湖被人為切割成一大一小兩面,并營造出了水位不均勻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