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想到自己曾經運轉內力,吸納過化作綠色霧氣的本土能量進入體內,至今她的內力里都還夾雜著幾絲充滿生機的綠。
所以真相很明顯了。
陣盤范圍內,存在著一個脆皮法師。
還是只能憑借和本土能量有過些許勾連的她,來進行精神上的作用非常有限的操控。
黑瞎子的存在對它有很大的威脅。
而當時黑瞎子出現在那里的作用是什么?
只有開啟祭祀儀軌。
其實到現在,凌越也不知道當時那場祭祀儀軌是否完成了。
從巨人石像里蘇醒的螭龍是否就是儀軌完成后將會被放出來的東西。
畢竟那時候發生了太多事,出于各種考慮,腦子不清醒的凌越又選擇了把水攪渾,搞死了碧玉蟲。
雙管齊下,螭龍究竟是儀軌完整的結果,還是碧玉蟲死后引出來的門內生物。
誰也說不清。
不過世界上本就有很多事情,是沒辦法分辨清楚的。
就像無邪的病,究竟是雷城和金水治好的,還是白璽也參與了其中。
事情已經混雜在一起共同發生了。
沒人能分辨得清。
凌越對此也不糾結。
總之結果就是陣盤開啟,擁有著白璽同種能量白玉盤的螭龍出現,黑瞎子在陣盤中心處的祭臺上遭遇了和蘊含終極能量的化靈石胎。
影響凌越精神意識的究竟是化靈石胎還是白玉盤?亦或是另一種還沒來得及顯現在他們眼前,就已經因為陣盤開啟而煙消云散的能量意識體?
已經不重要了。
黑瞎子掏出那枚玉環拋給凌越,入手的時候,凌越就察覺到里面已經沒有能量了。
她搖搖頭,又轉手丟了回去:“沒用了。”
又建議黑瞎子回去以后可以做一下血液或者基因方面的檢查。
抬眸看了眼黑瞎子的眼睛。
黑瞎子倒是接受得挺坦然的:“雖然眼睛沒好,但至少應該不會繼續惡化了。”
他能感覺到,他家族遺傳了百年的眼疾,不會再繼續存在于他們這一族的血脈里了。
歪頭想了想。
他這一族,好像也只剩他一個了吧?
嘖,算了,就當了卻家族百年執念吧。
既然已經說到深淵里的事情上,無邪少不得詢問起很多他至今還無法理解的問題。
譬如凌越為什么會說出來時走了石梯的人,全部都活不了。
對此,凌越眉眼間難得帶出了兩分心有余悸的神色:“我們所有人的命線,都只有一條。”
不管分割出去多少個自己,每個自己的命線都是收束在一條線上的。
換句話說,就是分割出去的人無論遭受了什么,當一切“歸一”的時候,這些經歷也終將回歸到唯一的本體。
最初凌越只以為其他人屬于時空復制,從一點分出去很多線。
每條線斷了,只要還留存著一根線走到結局,都會沒事。
只要開始和結局這兩個點之間有一條完整的線走完就可以了。
因為其他人和自己相遇,并不會產生時空悖論,其中一個“我”直接消失。
只有她會如此。
沒想到其他線的“我”始終互相關聯著。
現在想想,如果當時她沒能及時吸收白玉盤里的能量,能夠暫時看到深淵里的所有“氣”的流動和變化,發現了這一點,及時帶著張麒麟他們選擇另一條離開的時空線。
恐怕在離開石梯,達成“歸一”的時候,張麒麟和黑瞎子都將成為被他們自己殺死的另一個自己。
她自己也將瞬間承受所有“我”遭受的傷害的堆疊。
凌越了解自己,目的性太強了。
確定一個目標,只要實現目標的過程中不直接死亡,過程中受再重的傷都會去做。
單個“我”的重傷還能支撐。
所有“我”的重傷都堆疊到同一具身體上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