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正常人來說,凌越的“利誘”實在有點兒驚悚。
然而對于精神上飽受折磨的齊秋來說,卻真的讓他心動了。
他看著凌越,手指微微動彈著,似乎在算著什么,過了一會兒,他放棄了繼續掐算凌越的命理。
哪怕再奇怪,這個人的命理確實一片白茫。
仿佛這個人根本不在這個世界的五行八卦之中。
齊秋臉上的神色漸漸消散,化作最真實的自己——青澀中帶著幾分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沉郁。
“我是在四年前來到俄羅斯的,三年前我遇到了找上門的別里亞克,你能找到我,應該已經查過他了。”齊秋說。
“在看到別里亞克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是被人引到我面前的。這也是我唯一一次逃脫既定命運的機會,那個人知道我會選擇抓住這個機會,選擇提前讓自己死在別里亞克手里。”
凌越想,他所預見的未來一定非常恐怖,才會讓他小小年紀,寧愿主動走向死亡,也不愿意順應命運,走到那個未來。
眸光閃爍間,凌越輕聲問他:“你看到了什么?”
齊秋臉色蒼白,只是想一想,眼底又無法克制地滋生出恐懼。
他聲音有些顫抖,雙手互相握緊,努力壓抑著情緒,看著凌越的眼神,帶著復雜而又矛盾的深沉的絕望,和微弱單薄的期待:“非常可怕,毀滅天地,顛覆世界上所有已知和已存在的真實。”
齊羽將她送到他面前,那樣的未來是否真的有可能……
凌越心頭微動:“你看到了終極降臨?”
齊秋瞳孔驟縮,渾身繃得很緊,甚至出現了短暫的失聲。
凌越皺眉,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拉過他右手,在他內關穴和神門穴的位置輪番按揉。
溫暖又充滿生機治愈特質的內力很好的安撫了齊秋。
習慣了獨處,自幼孤僻的齊秋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并不是厭惡和人有肢體上的接觸。
從那種烙印似的巨大情緒陰影中緩和過來后,齊秋說:“我確實猜到了你想要的答案可能是什么,但我知道現在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他低頭,垂眸,眼角余光卻落在凌越依舊搭在他手腕上按揉的手指上:“你需要先去一個地方。”
齊秋告訴凌越,教堂里的那個針對阿夫多季家族的羽化池風水煞是從三年前就開始準備的。
因為需要的尸體很特別,那時候他在別里亞克的監視下開始頻繁回國,尋找煞局所需要的尸解仙,一直找了兩年多。
找到后,尸體被運來俄羅斯,尸體里的蟬卵也是幾個月前收集處理的,之后齊秋就被別里亞克徹底控制起來。
對方需要確定他擺下的風水煞是真的能起作用,就一直等到了最近蟬卵開始孵化。
然后整個羽化池風水煞開始生效。
也就引起了阿夫多季家族主系成員的接連死亡。
齊秋說:“這種激發風水兇性的局,對于風水師有很大的反噬,想做這種局又必須要風水師有著極強的天賦。”
說到這里,他笑了笑,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所以我被選中了,別里亞克以為是他無意中找到了我,其實他是被人引過來的,那個人就是齊羽。”
齊羽需要一樣東西,但這樣東西必須達成某種條件,他才能得到。
于是他選中了別里亞克,使用某種手段激發了別里亞克的欲望,然后又將這樣一個充斥著欲望的人,送到了渴望得到解脫的齊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