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明白了他的意思,雖覺奇怪,也只是一閃而逝的念頭。
畢竟水底情況特殊,發生意外也是難免的,要不然怎么會有淹死的多是會水的這句老話。
然而當她在水中轉了個身,雙手捧著他的臉貼上去給他渡氣的時候,黑瞎子卻單手圈住了她的腰。
張開雙唇,為的卻不是那口氣息,而是往她的領域里探索勾纏著。
水中,凌越眼眸微睜,心里都要罵死這家伙了。
她是真的不太能夠理解為什么能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心思惦記男歡女愛那點小事。
原是為了用肢體接觸安撫他的雙手松開,拍了拍他的臉。
見他還不見好就收,凌越也就不客氣了。
一個膝頂,頂在黑瞎子腹部。
咕嚕嚕一串氣泡中,黑瞎子這次是真岔氣兒了,狠狠的喝了好幾口湖水。
等他都憋得失了力氣,開始往下沉了,美人魚一般繞著他游了兩圈的凌越才心里冷哼一聲,重新湊過去掐住他下巴,強行給他渡過去一口氣。
被收拾了一頓,黑瞎子這次老實了。
一手抱著骨灰盒子,一手扯著凌越衣角——凌越不讓他牽手了。
被凌越帶著游到了湖邊一處僻靜昏暗的角落,兩人這才偷偷上了岸。
爬上岸了也不敢松懈,一直到兩人走出去一段距離后,凌越才將兩人身上的衣服和頭發烘干。
這時黑瞎子才笑出了聲:“娘子,你謀殺親夫啊?剛才在水里,瞎子真要被水淹死了。”
說起這個就來氣,凌越回眸瞪了他一眼。
知道她生氣了,黑瞎子低頭看了眼懷里抱著的盒子,聲音有些低沉:“阿越,以后瞎子死了,你可以帶我回家嗎?”
哪怕是骨灰。
帶我回有你在的那個家。
凌越此時才反應過來,原來那時開始,他情緒就有些不對勁。
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凌越看著他,半晌垂眸,卻給不出承諾。
只輕聲道:“你就這么肯定你會死在我前頭?”
說不定先死的會是她。
若真有那一天,希望有人能把她燒成灰,帶不帶走就無所謂了。
只要別腐爛發臭,渾身長蟲子就行了。
忽聽黑瞎子道:“當然肯定,黑爺好歹也活了百多年,這點本事還是能有的。”
在他還活著的時候,總不會讓她死在前頭。
說罷,黑瞎子笑了一聲,剛才低落的情緒一掃而空,又恢復了懶散不正經的樣兒。
牽了凌越的手:“走吧,花兒爺該是等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