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房門從里面反鎖上,凌越從房間的窗戶翻了出去。
窗戶的位置和門相對,翻出去就是兩層樓的高度,對普通人來說,完全沒有攀爬的可能性。
但這點高度對凌越而言,只是輕輕一跳的事。
院子圍墻為了節省材料,是從房子左右兩邊開始圍攏的。
樓房后面直接就是一條巷子。
凌越落地無聲,一路避開可能有視線窺探的門窗樓頂等方位,很快來到村口附近的一叢小樹林里。
躍身上了樹。
在村口路燈昏暗光線的籠罩下,那些鞭炮殼還像白天那樣散亂的堆在地上。
凌越就這么靠坐在樹冠遮掩著樹椏上。
偶爾有風吹得樹梢左右搖擺,凌越就像坐秋千一樣輕微搖晃著。
就這樣等了大概一個小時,時間漸漸來到晚上十點過后,凌越聽到有腳步聲在漸漸靠近這個方向。
她睜開眼睛,視線穿過樹葉縫隙,向下看去。
一行十來個村民拎著一些東西腳步匆匆的往村口走。
到了村口。
為首的男人打著手電筒,低聲讓幾人趕緊撿鞭炮殼里散落的牙齒。
“今晚的請神不太順利,耽誤的時間太久了,我們要快點去后山。”男人大約五十來歲,滿臉風霜,特別是眉心處的皺紋,深得好像被刀刻出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另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估計在村里屬于“德高望重”的那種,單看他在為首男人面前的站姿和動作神態,就能看出這人隱隱壓了對方一頭的意思。
老頭聞言,也是皺眉嘆氣:“今年到底怎么回事,難道是因為允許了那些外村人來看祭祀?阿祖不高興了?”
男人搖頭:“不可能,以前也不是沒有。”
兩人就這么相對沉默了,似乎是在努力思考。
另外幾個村民就安安靜靜的撿牙齒。
就在凌越以為自己的蹲守可能沒有更多收獲時,老頭又開口說話了:“確定就選那個外鄉人了?”
男人“嗯”了一聲:“打聽過了,是浙江來的,還是個大學生。”
凌越一聽,就知道說的是無邪。
他們選定無邪做什么?
老頭似乎是煙癮有些上來了,拿著一桿老式短煙斗一邊往里面裝煙草,一邊說:“跟他一起過來的那個女娃娃怎么回事?”
男人轉頭看了看其它村民撿牙齒的進度,沒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又沒結婚。”
那人看起來年輕,年紀跟燈瓜的老師差不多,等他出事了,女娃娃又不是傻的。
還能為了一個傻掉的老男人,一直揪著他們村子這邊不放?
再者說,他們做的事絕對傳不出去,對方要揪著較真,也沒證據。
老頭顯然也差不多是這么個想法,剛才就是隨口一問。
兩人很快就略過不提,轉而低聲說起祖宗神的事。
“阿祖已經長大了,壽命馬上就要到了,這次必須讓她懷上娃。”老頭點上煙,吸了一口,又馬上咳嗽起來。
男人道:“明天燈瓜就負責把人引到后山祠堂里,應該不會出問題。”
老頭咳嗽完,低頭往地上吐出一口濃痰。
或許是因為嗓子還沒緩過來,他說話的聲音有些詭異的嘶啞:“不是應該,是絕對不能出問題!”
頓了頓,老頭說:“這幾年出生的怪胎,越來越多了,我們需要更年輕的阿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