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頭,肩膀往下塌陷著,仿佛有什么重若千鈞的東西死死壓在他背上。
半晌,男人猶猶豫豫,含含糊糊的說:“族叔,我們……”
老頭像是知道他想說什么,冷哼一聲:“想都別想!它不會放過我們的!哪怕跑得再遠都沒用,除非你想眼睜睜看著我們整個村子絕后!”
顯然兩人都不是能接受“斷子絕孫”這種時髦躺平概念的人,老頭此言一出,男人就再也沒話可說了。
恰好這時其他人撿完了牙齒,聚攏到一起交給男人:“村長,我們撿完了。”
男人接過來,用一個破舊的布包將牙齒裝好,抬頭看了看夜色,說到:“走吧!”
在一行人離開村口后,過了一會兒,凌越才從樹上跳下來。
而后一路尾隨。
通往后山的路一開始還算好走,隨著越發深入,山路越發難走。
看得出來這條路很久沒人走過了,草長得都比人還高,村長等人一走進去,凌越就看不見他們的腦袋了。
只能靠聽聲辨位,保持追蹤。
偶爾有樹木長在了山路的位置上,一行人還需要從邊上繞過去。
聽得出來,他們去送牙齒之類的祭品,是有時間規定的。
路上村長提醒“快點”的聲音重復了好幾次,眾人走得氣喘吁吁,也不敢放慢速度。
如此這般,一走就走了約莫一個小時。
前面不再傳來野草林被撥開的簌簌聲,凌越警惕的站住了腳,沒有跟得太緊。
“把黑布圍上,你們兩個在這邊守著,你們兩個去那邊,還有你們,跟著我們進去,記得待會兒不管看見什么,都不準吭聲!”
村長語氣嚴厲的交代一番。
過了一會兒,凌越聽到有木門被推開的生澀的吱嘎聲。
看來今晚是沒辦法跟進去一探究竟了。
凌越左右看了看,在一陣風吹得草叢發出簌簌沙沙的響動時,契合著聲音的規律,轉身走進了右邊的草叢深處。
繞了很大一個彎,凌越才看見一棵樹。
跳上去后向村長等人的方向眺望,凌越看到了三十米開外有一座孤零零的廟宇。
說是廟,其實就是一座普通的黃泥老房子,四周全都是兩米多高的野草。
凌越很有耐心的繼續在樹上蹲守了半個來小時。
然后看見村長和那個老頭帶著兩個村民從房子里出來了。
他們帶進去的東西少了一多半。
凌越以為他們接下來要離開。
然而村長轉身和兩個村民交代了幾句話,就自己一個人拎著一個籃子轉身往房子后面走。
只有村長一個人,而且周圍也沒有村民警戒……
凌越略作思考,就獵豹一般輕盈的跳下樹,借著草叢的遮掩,尋著村長離開的方向慢慢跟了上去。
隨著遠離黃泥老房子,周圍的草叢開始變得沒那么深且茂密了。
村長往里面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先是上坡路,然后是下坡路。
從這里開始,路不再是野路,而是用石頭搭建過的簡易山路。
村長走得有些心神不寧,來到一塊巨大的山巖底部時,對方停住腳,把籃子放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自己臉上蒙著的黑布。
確定只露出來一雙眼睛,這才放心的重新拎起籃子。
一個矮身間,人就消失不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