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棋知道梁彎是她的人,所以梁彎知道的消息,都是張海棋默認可以讓凌越知道的。
這一點,張海棋和凌越彼此都心知肚明。
只有作為信息橋梁的梁彎傻不愣登的以為自己在當好閨蜜的暗探,獨自在房間里給凌越打個電話告密,都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
——仿佛在擔心張海棋突然從空氣里冒出來抓她個原形畢露。
由此可見,張海棋給梁彎留下的威懾大約已經到了“非人哉”的程度。
按照梁彎的說法,這次她們去國外并不是單純像之前那樣進行極限訓練,而是帶著另一種探察任務。
且是同時在多個國家地區進行的探察任務。
凌越立刻想到黑瞎子曾經在告知她“齊天大卦”時說過,張家原本有一種特殊的監察機制,可以通過監察和處理世界各地異常事件,對“終極”降臨的時間進行判斷和計算。
上千年前張家就知道有一件事必然會發生,所以世世代代為之做著準備。
現在張海棋的行為,是否與這種監察機制有關?
可如果張海棋消失這么多年,始終堅持做著張家原來在做的事,為什么她始終沒有動用張家其他閑散勢力的意思?
是因為不信任,還是單純因為性別不合適?
就連參與監察,也需要女性去完成?
凌越對此懷有更深的困惑了。
但毫無疑問,這些年張海棋一定進行了大量的信息搜索和篩查,對最終成員的選擇,也存在著某種未知的限定條件。
按照她目前已知的月上成員,梁彎,梁煙煙,阿透……
還有張海棋曾邀請過她。
凌越試圖從自己和這些人身上尋找共通點。
等梁彎把這次集體行動新得的線索賣了個精光,凌越告知梁彎:“我在新月飯店寄存了一批藥材,是我最近改良過的一種藥方會用到的,你可以找人用儀器進行對幾種特殊藥材進行藥性提純。”
這是付給張海棋的心照不宣的報酬。
梁彎畢竟還要跟著張海棋去做那樣危險的事,凌越不至于為了省點錢財這樣不到用時毫無意義的身外物,讓梁彎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背叛者”。
凌越提供的藥方,既是對張海棋她們要做的事的一種支援,也是在告訴張海棋,到了必須舍棄的時刻,舍棄其他人而保梁彎,后續能給她帶來的價值能更大。
沒有人愿意有犧牲,也沒有人愿意被舍棄。
但人就是這樣的生物,有了感情,就有了親疏遠近。
無論是私人關系,還是利用價值,對凌越而言,梁彎都是其他人不可取代的。
掛斷電話后,凌越依舊站在院子里,抬眸看著遠方山巒的剪影。
時間已經很晚了,夜空中時有煙花炸開的聲音傳來,卻看不見煙花。
是山的另一邊哪個村子的人在放煙花。
雨村的煙花秀伴隨著民警的進村,以及村長和支書大半夜挨家挨戶苦逼的宣傳煙花安全燃放法律法規,已經暫時告一段落。
背后是電視機里春晚唱歌跳舞節目的聲音,還有無邪他們的說話聲。
有人跨過門檻,輕淺得像貓一樣的腳步聲在慢慢向她走過來。
凌越又摘了朵花,正待轉身,手里的手機又傳來嗡鳴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