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弱出聲,又在與他們慪氣。
粥粥從書包里拿出自己的保溫杯,“我給你來帶媽咪煮的粥。”
嘟嘟瞪大了眼睛,再一次向粥粥看去,他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粥粥手里的保溫杯。
粥粥就問他,“我喂你吃,好不好?”
嘟嘟沒做聲,粥粥就當他同意了。
粥粥拿出自己的勺子,舀了一勺粥,在嘴邊輕輕吹了吹,喂到嘟嘟嘴邊。
嘟嘟張開嘴,吃下粥粥喂給他的雞肉粥。
這次的雞肉粥,和他之前,從流浪貓那邊搶來的粥不同。
粥還是熱的,一如江晚月最初,給他煮粥的味道。
嘟嘟吃著粥,滾燙的熱淚流淌下來。
粥粥連忙放下勺子,為他擦拭眼淚。
“吃東西的時候是不能哭的,對身體不好。”
同樣的話,媽咪也曾和他說過。
嘟嘟咽了咽喉嚨,不斷涌出的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唔……”
他想說些什么,可聲音全被堵在喉嚨里。
粥粥給他喂完了保溫杯里的所有粥,嘟嘟還有些意猶未盡。
曾經被他無數次倒進垃圾桶里,被他直接砸在地上,被他稱之為“豬食”的雞肉粥,成了他在病痛中,想念又難以吃到的食物。
“是媽咪讓你給我帶粥的嗎?”嘟嘟在問。
粥粥搖頭,“這是我偷偷裝進保溫杯里的,媽咪不知道。”
嘟嘟的眼里,多了一分失落。
粥粥拿著紙巾幫他擦嘴。
“嘟嘟,你要好好吃飯,養好身體,我沒辦法經常來看你,但你要趕快好起來。”
小孩之間的感情,就是這么簡單,沒有成年人的利弊權衡和多方顧及。
即使喊著討厭對方,要絕交,可只要有一方愿意伸出手來,他們依然能重修舊好。
“呃。”
傅星辭出了聲,他給嘟嘟遞來一個筆記本。
粥粥就代傅星辭說話道,“這是星辭上私教課,給你準備的筆記。你在養身體的時候,可以看看,星辭說,你上的私教課對他來說,都太簡單了。
但想到,你需要這些筆記,他還是硬著頭皮,幫你上了。”
傅星辭給嘟嘟看,他寫的密密麻麻的筆記。
粥粥又替不能說話的傅星辭翻譯道,“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星辭,也可以來問我。”
她指著筆記本說,“這些媽咪都有教過我。”
嘟嘟脫口而出,“你聽得懂經濟學啟蒙課?”
粥粥向他點頭,“你能學的課程,我也能學,我就讓媽咪教我,媽咪講的,比那些教授好!”
嘟嘟心情很復雜,當他曾為完全超出他認知的,精英私教課程所煩惱的時候,江晚月說,她可以幫忙,給嘟嘟做課后輔導。
“你懂什么?!鄉下人!”
不管是江南笙還是傅老夫人,她們總會在嘟嘟耳邊提到,江晚月是鄉下人。
“你懂什么!”這句話,傅寒川也經常會掛在嘴邊。
他有樣學樣,漠視著江晚月無奈而受傷的目光。
嘟嘟又有了想哭的沖動,他想起之前,他亂發脾氣,把傅星辭趕走。
他聲音哽咽,又有些別扭的對傅星辭說了聲,“謝謝,之前的事,對不起。”
傅星辭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手機,飛速在上面打字。
他把自己想說的話,用語音播放出來。
“我接受你的道歉,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
嘟嘟下意識的想往被子里躲,他為自己之前對傅星辭所做的事,感到羞愧。
粥粥看了眼電話手表上的時間,“我要回學校啦,等下次有機會,我再來看你。”
嘟嘟依依不舍的,望著粥粥和傅星辭離開的背影。
病房房門開啟,粥粥正要走出去,卻發現有人堵在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