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慶芬還是不太相信這是真的,可抬頭看看顧楠風的長相,在想到顧四海家另外幾個兒子那一臉橫肉,五大三粗的模樣,的確不像是一家人。
“當年王大花的確懷了孕,她對外不是說孩子早產嗎?我這邊查到的是,那次王大花的確是早產,可孩子生下了就是個死胎。至于我,嬸子,你之前不是說過滿月后看到我一點都不想是早產兒嗎?”
“對,當時王大花生了你我們本來就想去看她的,不過顧四海一直說王大花和孩子都體弱,暫時不宜見外人,我們一直到滿月后才見到了你。我記得那時候你白白胖胖的,看著可一點都不像是八個月的早產兒,說是兩三個月的孩子都有人信。”
以前是沒有懷疑過,但是現在知道這些后,田慶芬一想起來,就覺得哪哪兒都有問題了。
“你說我們當時怎么就一點都沒懷疑呢,那幾年在鬧饑荒,大家都是吃不飽的,就顧四海家那條件,大人都吃不飽,剛生下來的孩子哪能養好。而且那時候王大花都沒奶,你是喝米湯一點點喂大的,就拿稀得連米粒都見不到的米湯,怎么可能把你養的那么白胖。”
那時候,村子里的人個個都是面黃肌瘦的,就是地主老財家也是節衣縮食的,可當時他們居然沒有人懷疑不對勁。
這時,顧愛國問到了關鍵點上。
“楠風,你這邊查到了什么?是找到你親生父母了嗎?”
顧楠風搖了搖頭。
“不是,是顧小寶喝醉了酒被人套出來的話,顧小寶經常去公社找他的狐朋狗友打牌喝酒,我就找人混到了那幫人里。不只是套出了話,因為顧小寶欠了賭債,他還把屬于我的一個金鑲玉的如意鎖給當了,現在那東西就在我手里。”
這時,顧愛國猛地一拍腦袋。
“對,我想起來了,王大花生完孩子沒多久,顧四海家好像一下子條件好了起來,這,這肯定和撿到你這事有關,說不定那一家子就是拿了你的東西去換了糧食。那一家子喪良心的玩意兒,如果他們真的靠著你的東西扛過了饑荒年,他們怎么還能那樣對你,他們的心都是黑的嗎?”
顧愛國想到那些年顧楠風的遭遇,就恨不得將顧四海一家從顧家族譜除名。
“三叔,都過去了,我現在過得很好,要不是在河西大隊長大,我也沒機會認識暖暖。”
顧楠風倒是想得開,或許是不在乎顧四海一家,所以也沒有所謂的恨。
顧愛國在那長吁短嘆的,最后問了句。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和那一家子徹底撇清關系,以后我也不會給他們匯錢,正好我戶口在入伍那年也單獨遷了出來,倒也省了這一步。”
顧愛國點了點頭,既然確定不是那一家子的孩子,那撇清關系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事明天找你三叔公也說一下,如今顧家宗族的事,還是要他老人家出面的。只是以后……”
后面的話顧愛國沒說,吃飯的時候他還覺得顧楠風和江暖以后成了婚,那江暖就徹底是他們河西大隊顧家人了。
可現在,顧楠風竟然不是顧四海的孩子,那就和他們顧家再無關系了。
顧楠風像是猜到了顧愛國的擔憂,笑了笑說道。
“三叔,難道我不是顧四海的孩子你就不認我這個侄子了嗎?”
一聽這話,顧愛國立馬笑了起來,拍了拍顧楠風的肩膀道。
“你這孩子,怎么可能,在我心里,你跟長山長河沒什么區別,只要你認我這個三叔,那我就永遠是你三叔。”
“三叔,你放心,小時候我得了村子里不少人的幫助,這份情,我顧楠風永遠都不會忘記,我始終記得我是河西大隊的人,永遠都是。”
顧愛國一陣鼻酸,難道是年紀大了,怎么動不動就感動呢。
“楠風,我覺得這事顧四海家那邊可能不會承認,你現在在他們眼里那就是個金疙瘩,他們怎么可能放你和他們撇清關系。”
別看顧長山平時沉默少言,老老實實的,但他心思其實細著呢,考慮問題也比較全面。
顧長山這么一說,顧愛國和田慶芬也擔憂了起來。
顧愛國卻一臉自信的說道。
“三叔,長山哥,既然我決定和他們斷絕關系,那肯定是有把握的。”
說著,顧楠風看向了江暖。
江暖有些疑惑,不知道顧楠風看自己干嘛,難道她還能給顧楠風證明他不是顧四海和王大花的孩子不成。
“暖暖,我是b型血。”
江暖猜到顧楠風想要說什么了,便問了句。
“你知道顧四海夫婦他們的血型?”
顧楠風點了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