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姜遠康冷靜了下來,端著茶杯湊到嘴邊,因為手一在發抖,撒出來了好些茶水,這才勉強喝到了茶。
“對,這是好事,是好事。”
說著,一滴眼淚滑落,七尺男兒,鐵骨錚錚的軍人,即使曾經面對敵人割肉放血都不曾皺一下眉的他,此時卻落了淚。
那是他丟了十七年的女兒啊,是他和心愛的女人盼了很多年才有的寶貝啊。
可他這個當父親的卻是連面都沒見著,就丟了,而他這個為人丈夫為人父的男人,保護不了女兒,亦保護不了這段婚姻。
這些年,姜遠康醉心工作,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如果不給自己找點事情,他的腦子里就會想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女兒,想那個相隔千里的妻子。
這些年,姜遠康一直都在尋找那個孩子的蹤影,可當年出事后,他昏迷了許久。
等醒來后,那戶收留他們的村民也出了事,他想問都無人可問。
可他依舊沒有放棄,可十七年里,姜遠康都忘記自己失望過了多少次,連他自己都要懷疑,當年那個孩子是不是還活著。
姜遠康拿過姜遠安手里的資料,眼淚打濕了手里的紙,他小心翼翼的擦干,然后一張一張的翻閱。
上面雖然沒有那個小孩的照片,只有江志軍見到孩子的相關信息,可姜遠康就是相信,這資料上所說的孩子就是他和安馨的女兒。
“三……三弟,那,那孩子現在在哪兒?你,你見過她嗎?”
姜遠安從沒見過如此失態的大哥,可他能理解此時大哥的心情,又給姜遠康倒了杯水才開口道。
“她在黑省哈市下面的一個村子當知青,她很優秀,還記得年前我在哈市受傷的那次嗎?就是她救了我。她長得很像大嫂年輕的時候,不過性子似乎是遺傳了大哥的性格,非常的張揚自信。”
聽著自家三弟對那個孩子的描述,姜遠康聽著聽著,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又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她去當知青了,那豈不是很辛苦,這江志軍老先生犧牲了,作為烈士家屬,不是會得到部隊照顧嗎?”
想到自己嬌嬌軟軟的女兒去了農村,每天要下地干活,姜遠康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哈市把那孩子弄回京都來。
姜遠安笑了笑說道。
“大哥,那個孩子很優秀,嗯,可能比你年輕的時候還要優秀,她下鄉不到一個月就成了那個大隊的赤腳醫生,不用下地干活也能掙工分。對了,那孩子自小習武,身手不錯,之前有野豬下山破壞莊家,那孩子一人射殺了好幾頭野豬。
對了,那孩子還幫著那個大隊辦了工廠,你看過之前廣市交流會一個工廠拿下兩千萬美元外匯訂單的報道嘛,也和那孩子有關。
那孩子幫著那家工廠改良了產品配方,讓那些原本瞧不上咱們國家產品的老外搶著下訂單。
我聽說那孩子懂外語,廣市交流會她就是招商部的外聘翻譯員。”
姜遠康越聽越迷糊了,三弟說的是一個人嗎?
這既懂醫術,又有伸手,還能研發日化產品,還懂外語,這怎么聽也不像是一個人能干出來的事啊。
雖說這世界上也有天才,就像他二弟,天生就是吃科研飯的,可那也只是在一個領域比較突出。
可現在三弟口中的小姑娘,那可是跨領域,關鍵這孩子也才剛滿十七歲啊。
二弟家的老大也就去年才高中畢業,現在也是因為有二弟和二弟妹的關系,在那邊的科研所打打雜。
“三弟,你這,你這說的是一個人嗎?”
姜遠安被這么質問,哭笑不得。
“大哥,我說的的確是一個人,這些事你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聽說現在那個大隊的工廠已經成為哈市的重要扶持產業了,至于交流會的事,你翻翻上個月的報紙應該也能看到。”
“這,她,她肯定吃了不少苦,不然這么年輕,怎么會如此的優秀,她……三弟,你說她會不會怨我們啊,當年是我沒有保護好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