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自己的臉,又擼起袖子,露出最近瘦成皮包骨的胳膊。
這是他戒藥癮的后遺癥,為了蹭飯也是拼了。
謝瀾之仰頭看著田愷,發現他眼底瞳孔不對焦,開始飄忽不定。
阿木提忽然開口:“瀾哥,似乎有點不對勁。”
“我看得到。”
謝瀾之拿起桌上的那只碗,送到鼻子前聞了聞。
他聞不到任何藥味,眉心緊凝地問:“你說,阿姝會給我下什么藥?”
阿木提想也不想道:“不管什么藥,肯定不會傷害你的身體。”
其實,兩人對此都心知肚明,否則就不會讓田愷試藥。
“你們、在說什么啊?”
田愷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用力搖晃著腦袋,吐字不清晰地問。
謝瀾之瞧著他隨時暈過去的樣子,出聲吩咐。
“把人扶到沙發上去,別磕著碰著。”
畢竟是田立偉的寶貝兒子兼軟肋,別搞得鼻青臉腫的。
阿木提立即執行,強硬地拉著還有意識的田愷,把人按在沙發坐下。
暈乎乎的田愷,敲打著腦袋:“我這是怎么了?看不清東西了,還有點困……”
話剛說完,他身體放松地癱在沙發上,極快地暈了過去。
謝瀾之盯著田愷看了片刻,沉聲問:“前后幾分鐘?”
阿木提看了眼時間,回道:“三分鐘二十五秒。”
謝瀾之薄唇揚起一抹笑意:“阿姝還是手下留情了,越是猛藥,越是立竿見影,副作用小的藥,才會消耗的時間長。”
憑借秦姝的醫術,想要放倒一個人,是分分秒秒的事。
阿木提目光復雜地看著謝瀾之,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都被媳婦下藥了,還要從藥渣里找糖吃,他瀾哥不僅是寵妻狂魔,還是大情種。
如果阿木提經歷過后世,就知道該如何形容謝瀾之了。
——戀愛腦,活的戀愛腦!
阿木提疑惑地問:“瀾哥,你說嫂子給你下藥,是想要做什么?”
謝瀾之斂眸,唇角含笑道:“我猜她八成可能是要跑。”
阿木提:“跑?嫂子跑哪去?孩子她不要了?”
謝瀾之神色不悅地睨著他,語氣篤定道:“她連我都不要了,怎么可能要孩子。”
“……”阿木提的臉色裂開了。
雖然……但是……他還是想說,秦姝要孩子的可能性很大。
謝瀾之眉頭緊鎖,心情煩躁地揉搓著指尖。
屬于秦姝的氣息,早已被洗干凈,可他鼻息間還縈繞著一股甜膩。
秦姝的心究竟有多狠,連家都不要了,秦寶珠的血書威力,比他預想的還要大。
阿木提瞧著謝瀾之面色陰鷙,薄唇緊抿的嚴肅表情,試探地問:“秦寶珠讓人送來的血書燒了,這件事我們是不是當不知道?”
否則,兩口子真鬧掰了,謝家可就翻天了。
“為什么要裝作不知道?”謝瀾之神色從容淡定:“阿姝本就是為這件事來的,我們就該把它攤開了說,我不會讓它影響我跟阿姝的日后生活。”
阿木提躊躇不安地說:“可上面的內容,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謝瀾之瞇著眼眸,神色難辨:“本就是無稽之談,何必浪費時間深思。”
阿木提滿臉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這三年來的相處,秦姝的所作所為,他們都看在眼中。
秦寶珠送來的血書,上面的內容是不是無稽之談,他們都心知肚明。
只是這件事……實在是太顛覆三觀與認知了。
“謝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