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寶珠的棺木被打開了。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毒蟲尸體,堆積如山。
秦姝遠遠看了一眼,讓族人把毒蟲,跟秦寶珠的尸骨都燒干凈。
秦海睿捂著口鼻,攬著秦姝的肩膀回家,嫌惡地吐槽:“真是死都不消停。”
“嗯——”秦姝敷衍地應了一聲。
她回頭去看,在指揮族人的六叔公,眸光閃了閃。
秦姝凝著眉,問:“哥,六叔公最近在忙什么?”
秦海睿想了想說:“好像在搞祭祀,爺爺在世的時候,每年春節過后,都會舉辦一場祭祀活動,這幾年都是六叔公在操持。”
秦姝知道這樣的祭祀儀式,她小時候還參加過一次。
爺爺在世后的時候,會召集所有守墓人,在秦家祖墳后面的瀑布下祭祀。
秦姝當時年紀小,什么都不懂,還問過爺爺為什么在瀑布下祭祀。
當時爺爺神色一派輕松,語氣卻極為認真地說——
“阿姝,秦家世代受這座山的庇護,祖上有過交代,秦家要世世代代祭祀這座大山。”
“只要我們的誠意夠真,也夠深,說不定哪天就能得道升仙,以凡人之軀,與神明并肩。”
老爺子說到最后,輕輕搖頭,兀自笑了起來。
最后那句話,明顯是玩笑話。
時間過去太久了,秦姝卻至今記憶猶新。
秦姝掃視著樹木茂密的山林,這座山……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三天后,深夜。
秦姝跟憂心忡忡的六叔公,與家族守墓人聚集,前往后山的瀑布祭祀。
她前兩天,跟六叔公提出要參與祭祀活動。
身為族長的六叔公,可以拒絕其他族人參加祭祀,卻無法拒絕身為秦家繼承人的秦姝。
六叔公站在瀑布底下,看著擺放祭品的族人,眼底藏著不易察覺的憂慮。
在準備祭祀的時候,他偏頭去看,唇角含笑的秦姝。
“阿姝,你確定要留下來?”
秦姝細眉微挑,玩笑地問:“怎么了?難道六叔公是要做什么,不能讓我知道的事?”
六叔公深深看了她一眼,似是妥協認命了,輕嘆搖頭。
“也罷,這事你早晚要知道的。”
秦姝面色微變,上揚的唇角下落:“什么事?您隱瞞了什么?”
六叔公抬手制止:“祭祀要開始了,你安靜看著。”
他神色凝重,邁著平穩步伐走到祭臺前,從族人的手里接過三炷香。
“神靈在上,秦氏子弟前來跪拜,感謝神靈庇佑我秦氏一族……”
秦姝隔著數米遠的距離,都能聽到六叔公的念念有詞。
她仰起頭,望向瀑布的頂端,目光清冷而深邃。
忽然,瀑布的轟鳴聲減弱,水流聲也變得平緩起來,半山腰水幕發生了異變。
“跪!”
六叔公看到這一幕,語氣嚴肅地命令。
秦氏族人幾乎在同時雙膝跪地,仰頭望著半山腰的瀑布異象。
唯有秦姝屹立原地,如鶴立雞群一般。
她一動不動,雙眼傻傻地盯著,宛如幻境的瀑布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