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倏地出聲打斷她:“我兒子醫術有限,還是我來看看吧。”
她起身朝阿雪走去,把人從地上扶起來:“好孩子,不怕,我兒子不到六歲,小孩子剛學醫,也就只懂個皮毛,不作數的。”
秦姝把阿雪按在椅子上坐下,玉筍般的指尖搭在阿雪脈搏上。
“月經不調,宮寒體虛,每次來例假,小腹都會墜墜的痛,時間久了會影響日后生育……”
秦姝一開口,就把阿雪的癥狀,說了個一清二楚。
她偏過頭,對楊老頭說:“我要帶她去屋里檢查,還請楊老稍等片刻。”
楊老頭有些慌了,不安地拒絕:“不行,阿雪膽小。”
秦姝神情似笑非笑:“她快成年的孩子了,我給她看個病,您擔心什么?”
楊老頭訕訕地說:“這丫頭懷孕了,我還沒問出孩子是誰的。”
秦姝美眸微睜,表情驚訝地說:“我之前不是說了,我兒子醫術沒學到家,他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能懂什么,阿雪沒懷孕,是快要來例假了。”
楊老頭眨了眨眼,似是松了口氣,又隱約有些失望。
他盯著秦姝的眼睛,問:“真的?”
秦姝好脾氣地說:“我騙您做什么,阿雪才多大的孩子,她一個清白姑娘上哪懷孕去。”
楊老頭整個人都松懈下來,同意讓阿雪跟秦姝走了。
屋內。
秦姝沒有做檢查,而是從藥柜里,拿出兩個藥瓶。
一個是塑料透明橢圓盒,一個是白色小瓷瓶。
秦姝搖藥瓶擺在桌上,口吻隨意地問:“孩子是楊老的?”
阿雪渾身一激靈,受驚的眼睛害怕地盯著秦姝。
秦姝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腳尖輕巧,看都不看阿雪一眼。
她指了指桌上的白色瓷瓶:“這是墮胎藥,孩子打掉的過程,不會讓你太痛苦。”
阿雪沒忍住后退一步,捂著嘴,哭著問:“我……真的懷孕了?”
秦姝點頭:“嗯,孩子不到兩個月,你本身還是個孩子,所以肚子的孩子不能留,而且……”
她視線偏移,瞟了一眼阿雪的肚子。
“近親……不能生孩子。”
阿雪跌坐在地上,捂著臉無聲地哭泣。
她哭得好可憐,好絕望,秦姝依舊面無表情,沒有絲毫動容。
等阿雪哭夠了,秦姝單手撐著下頜,一手拎著橢圓型的塑料藥盒。
只聽她聲調慵懶,不疾不徐道:“我這人,最是見不得畜生欺負人,倒反天罡!
既然是畜生就該下地獄,死太便宜了它們,不如讓它們痛苦煎熬,不人不鬼的茍活……”
阿雪猛地抬頭,死死盯著透明藥盒。
她眼底閃過某種晦澀情緒,有一瞬間的發光發亮。
秦姝指尖把玩著藥盒:“這藥快過期了,你要是想要就拿走,回頭別忘了把錢補給我。”
阿雪雙眼發光地盯著紅色藥瓶,眼底的渴望,都要溢出來了。
她是個聰明的姑娘,恨意支撐著她活下來。
送到眼前的機會,豈容溜走。
半個小時后。
阿雪拿著兩個藥瓶離開房間,跟楊老頭回去了。
秦姝讓謝宸南接待下一個患者。
當晚,秦六叔公敲響家門。
“篤篤——”
“阿姝!出事了!”
“楊老頭中風了,楊家兒子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