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叢玉研究蔣西霖的口味并不費力,酒店的餐飲部有全套的記錄,第一次被蔣西霖說‘難吃’后,她就去看過。
不過她確實要承認,以前她在蔣西霖身上很少花心思。
她是很喜歡他,所以愿意跟他一起過苦日子,愿意跟他結婚,但在生活上她幾乎不出力。
蔣西霖的喜好,她始終用很隨意的態度對待,能記得住就記,不會特意去記。
蔣西霖從來不會說她什么。
她偶爾照顧他的情緒,給他一些小驚喜,他就會很高興。
導致她始終認為蔣西霖是個很好哄的人。
沈叢玉邊做飯邊想,要是現在的蔣西霖能跟那時候一樣好說話就好了,可惜不可能了。
冰箱里還有上次薛明瑞帶來的酒,她準備中午拿出來給蔣西霖喝,喝點說不定好面對些。
蔣西霖來得不早不晚,讓沈叢玉心里多少有點數。
她把拖鞋擺到蔣西霖腳邊。
“你來得正好,還差個湯很快就好了。”
蔣西霖的視線跟隨著她,從她彎下腰給他遞拖鞋,到她直起身來對他笑。
他把大衣放下,垂著眸,只冷淡地‘嗯’一聲。
餐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賣相都挺不錯,也的確像她說的,都是為他準備的。
沈叢玉摘了圍裙,開了酒,要給他倒的時候,他抬手擋住。
“我開車來的。”
沈叢玉肉眼可見有點失落。
蔣西霖沒說話,從她手里接過酒,往她的杯子里倒。
沈叢玉忙說:“我一個人就不喝了。”
“怎么不行?”蔣西霖不容她拒絕,“不喝就別談了。”
他這么說,沈叢玉還能說什么?
不愿意也要愿意。
坐下后,沈叢玉咬咬牙主動端起酒杯喝了一半,“我今天是認真要跟你道歉的,之前是我態度不好,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了。”
蔣西霖沒說行也沒說不行,他捏著高腳杯,漫不經意的反應,“除了這些,還要說什么?”
沈叢玉一噎。
她是還有話要說,他的觀察力未免太敏銳。
“我,我要先看你原不原諒我才能繼續往下說。”
蔣西霖眉峰微挑,“我要說不原諒,你就不說了?”
沈叢玉:“你要是不原諒,說明你還很生氣,肯定不想理我。”
“嗯,你對現狀分析的挺對。”
沈叢玉熄火了。
這人油鹽不進。
她狠狠心,把剩下半杯酒也喝了。
她的酒量很一般,又很久沒這樣喝過。
喝得急,最后嗆到喉嚨,她掩唇咳了幾聲,唇色水艷艷的,臉也咳紅了兩分。
她一抬眼,對上蔣西霖的視線,略顯委屈道:“這樣,可以證明我的誠意了嗎?”
蔣西霖穿著很簡單的黑色半高領衫,黑色沉悶,配上他這張白凈的臉就變成錦上添花了,也讓沈叢玉看到終于有了色彩,不再是一味的冰冷。
他眼底浮現淡淡的興味之色,松口:“說吧。”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現在我的處境沒資格要求什么,但我不想和段小姐碰面只是不想提心吊膽的,”沈叢玉咬了下舌尖,逼自己把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說出來,“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安全一點,這樣不好嗎?”
她像蔣西霖強調,“你對我做什么我可以接受,何必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