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里,沈叢玉弄丟過很多枚和陳堯的婚戒,無一例外,都是她故意弄丟的。
陳堯生氣過、懷疑過,但每一次,沈叢玉都很無辜地說她不是故意的。
因此陳堯買過很多對戒,就算知道不一定什么時候又會被沈叢玉弄不見,他也堅持要買新的,讓她戴上。
這最后一次,是陳堯跟沈叢玉吵過架后,匆匆忙忙買了一對,所以很簡單。
他一直戴著。
現在看沈叢玉拿出這枚戒指,陳堯莫名有了危機感。
“你要做什么?”
沈叢玉靜靜地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在陳堯的注視下,把手伸出去。
陳堯睜大了眼睛,意識到她要做什么,他想要起身阻止,可礙于身上的傷,他只能眼睜睜看著。
出聲阻止:“別,別扔——”
可惜,沈叢玉怎么會聽他的。
她當著他的面,把戒指丟到外面。
陳堯繃著下頜線,氣得不行,咬牙質問沈叢玉:“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居然還要問我嗎?”
沈叢玉關好窗戶,欣賞著陳堯的不滿和憤怒。按照她的想法,她懶得跟他說這些廢話。
她有多討厭他、恨他,他難道不知情嗎?還能問出這種話來。
“等你能出院了,就趕緊回去,別再過來了。”
陳堯:“你是關心我,還是想把我甩掉?”
沈叢玉說:“你心里明知道我的想法,何必還要再問我?”
“我不知道,我是有做錯的地方,可是你一直把我看做壞人,我做什么你都不覺得好,我是人,我喜歡你,時間久了我當然會受不了。”
陳堯說著說著,情緒上的氣氛由憤怒增添了許多傷心,他紅著眼圈望著沈叢玉,繼續道:“我做錯了事,我想彌補你補償你,你連一個機會都不肯給我,你想想,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么做?”
他表現得真情實感,沈叢玉卻已經不是最開始會被他蒙騙的人了。
她毫無波動看著他,說:“我不會做出你做的那些事。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會再死纏爛打。”
“你覺得我在死纏爛打?!我們是夫妻!”
“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我們不是。”沈叢玉氣極反笑,“何況你對我做的那些,你好意思說我們是夫妻?如果不是你仗著家里的勢力,你早就被抓進去蹲局子了。”
陳堯自有他的邏輯和道理:“那是因為你始終對我愛答不理,你先對我冷暴力,是你逼我的。”
沈叢玉不想跟他說了,既然他這么堅持,她也不再廢話,背上包直接走了。
任由陳堯在病房里喊她,還砸了東西,她也沒有停頓。
走到醫院門口,沈叢玉忽然覺得好累,在一邊蹲下了。
她剛知道陳堯重傷住院的時候,心里的確挺高興的,畢竟他給她帶來那么多傷害。
可是陳堯的話讓她擔憂,他究竟要怎么樣才肯消停。
因為他,她已經多出了很多麻煩事。
冷風從衣領灌進去,沈叢玉手腳冰涼,把自己裹緊了。
這時候,熟悉的車緩緩在醫院門口停下。
今天開車的不是原桉,而是蔣西霖的司機。
車燈閃了下。
沈叢玉站起來,走過去。
蔣西霖在后座坐著,沈叢玉坐到他身邊,注意到和前座之間的擋板升了上去。
司機看不到后面的情況,沈叢玉稍稍放松了些。
她主動對蔣西霖說:“謝謝。”
沒說具體謝什么。
有些事情反而不用說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