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大嫂找不到陶氏,滿腔憤慨無處發泄,她便想到了靳御史。
說實話,自從靳大嫂帶著兒子住進來,靳御史對他們很好,尤其是對靳侄子,那是真的好,甚至遠遠超過對待陶氏的兒子。
可是靳大嫂卻覺得遠遠不夠。
她覺得靳御史變了,畢竟,男人做了官,有了事業,尤其是靳御史這種事業心很重的男人,他留在后宅的心思本就不多,更何況隔了十幾年,靳大嫂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楚楚動人的小媳婦了,無論她保養得再好,也只能是風韻猶存。
也正因為這些原因,兩人雖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鼓掌喝彩的次數也并不多,而且每次都是靳大嫂主動,靳御史半推半就,又因為擔心靳大嫂懷孕,過程中都要小心翼翼,因此,每次都是草草完事,并不盡興。
起初靳大嫂并不在意,畢竟她也有點心虛。
可是現在不同了,兒子給了她底氣和膽量。
不被愛的人才是賤人,靳御史說起陶氏時滿臉不屑,所以陶氏才是不被愛的,而她和靳御史,他們才是天生一對。
靳大嫂下定決心,即使靳御史不能給她妻子的名份,也要讓她成為這府里真正的女主人。
而陶氏,有多遠就滾多遠。
是的,只要趕走陶氏,這個家就是她的,就是她們一家三口的。
至于陶氏的兒子,靳大嫂根本就沒放在眼里,那個孩子比靳大侄子小了好幾歲,而且因為相貌隨了他那個做商賈的舅舅,自幼就被靳御史不喜,現在有了靳大侄子這個會討人喜歡的長子,靳御史眼里就更沒有那個兒子了。
恰好此時,關于蕭岳賭錢的事傳遍京城,也傳到靳大嫂耳中。
靳大嫂的眼睛亮了。
別人不明白,如她這般精明聰慧的后宅婦人有什么不明白的?
蕭駙馬有兩個兒子,死了的那個蕭真據說是人中龍鳳,文武雙全,可是這個外室子蕭岳卻是個廢材,都是蕭駙馬的兒子,為啥差距這么大?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蕭岳是被長公主故意養廢的!
此時,躺在床上養胎的佳宜長公主做夢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成了靳大嫂的指路明燈。
靳大嫂決定了,只要陶氏被趕出府去,她這位大伯娘一定會把陶氏的兒子捧在手心里,不想讀書就不讀,不會賭錢就請人教他,再買兩個漂亮丫鬟侍候他,不把他養成比蕭岳還廢的廢材,靳大嫂覺得那就是她這個大伯娘不盡責。
靳大嫂把一切都計劃好了,于是她便讓自己的丫鬟春水去交好陶氏屋里的人。
恰好陶氏沒在府里,還帶走了幾個心腹,如今陶氏房里只有兩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
春水三言兩語,就讓其中一個丫鬟對她言聽計從。
于是就在那天晚上,靳大嫂忽然病了,靳大侄子讓人去請大夫,大夫沒請來,卻請來了神婆。
靳御史正在養傷,聽說有神婆登門,甚是不喜,不過轉念一想,最近也確實不順,加之還有烏鴉示警的事,靳御史現在也說不清,那究竟是人為還是神力,因此,他忽然覺得讓神婆來看看也是可行的。
神婆很快便得出結論,無論是靳御史額頭的傷,還是靳大嫂的病,都是被人詛咒。
有人在府里行厭勝之術!
厭勝之術,在本朝是禁止的,可以信道,可以修仙,也可以開壇作法,但是用厭勝之術詛咒別人,這是不行的。
靳御史警覺起來,立刻讓人在府中搜查,盡管陶氏不在府里,可是她的院子也必須一起搜。
果然,婆子在陶氏屋里搜到了寫著靳御史和靳大嫂生辰八字的人偶,人偶上還扎著幾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