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鋪顯然重新粉刷裝潢過了,墻壁雪白,柜臺光可鑒人,靠窗的位置增加了茶桌,上面擺著精致的小食。
除了門口的這名伙計,茶鋪里還有兩名伙計,其中還有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青布包頭,系著藍底白花的圍裙,干凈利落。
看到趙時晴,那婦人便笑著迎了上來,趙時晴問道:“這里的掌柜還是蘇大頭嗎?”
婦人笑道:“哎喲,恕我眼拙,原來姑娘是熟客啊,蘇掌柜在后面呢。”
趙時晴暗暗松了口氣,蘇大頭還是這里的掌柜,說明這家茶樓至少沒有易主,還是蕭真的。
“姐姐怎么稱呼?”趙時晴問道。
婦人摸摸自己的臉,笑容直達眼底,顯然很開心被叫做姐姐:“哎喲,姑娘真是客氣,這里的人都叫我阿萍。”
趙時晴微笑:“原來是阿萍姐,幸會幸會,不知能否把蘇掌柜請來一見,就說甄寶姑娘來了。”
其實上次趙時晴來這里的時候,不叫甄寶。
甄寶是去白鳳城里取的,不過她隱隱有個直覺,蘇大頭或許知道甄寶這個名字,所以她想試一試。
果然,片刻之后,就看到蘇大頭急匆匆從后面跑了過來。
如果不是在茶鋪里,而是在大街上,趙時晴很可能根本認不出眼前這人是當初那個邋遢的蘇大頭。
眼前的蘇大頭,一襲青灰色的繭綢袍子,腰上掛著小印,頭發梳得溜光整齊,腳上的鞋子也是干干凈凈。
“甄寶姑娘來了?在哪兒?”
待他看到趙時晴時,一下子就怔住了。
“你就是甄寶姑娘?你不是二.”
趙時晴笑了,蘇大頭果然知道甄寶,只是并不知道甄寶就是之前見過的二小姐。
“對,我現在叫甄寶了,你們東家呢?”
蘇大頭忙道:“東家不在這里,姑娘稍坐,我這就讓人去報信。”
說完,蘇大頭便親自出去,阿萍姐招呼趙時晴坐下,給她上了茶,又擺上果品點心,趙時晴便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
蘇記茶鋪是年后重新裝璜的,阿萍姐和另外兩名伙計都是三個月前上工的,除了他們三人,后堂還有一位做茶點的師傅和他的徒弟。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一駕馬車停在茶鋪門外,蘇大頭從馬車上下來,凌波眼尖,咦了一聲,對趙時晴說道:“趕車的是大壯!”
蘇大頭抹著大腦門的汗珠子:“甄寶姑娘,東家住得有點遠,大壯送您過去。”
趙時晴謝過,和阿萍姐打個招呼,便帶著凌波和泥鰍上了馬車。
馬車沒有徽記,從外面看十分陳舊,可是車內裝璜得卻甚是精致,擺了香茶和鮮花,四角掛著銀熏球,就連靠墊都是蘇繡。
趙時晴拿起小桌上的一只九連環玩了起來,凌波和泥鰍卻不敢放松,兩人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窗外,在心里暗暗記路。
蘇大頭只去了一炷香的時間就帶來了大壯,而大壯趕著馬車,卻走了半個時辰,才來到目的地。
顯然,大壯并不是從這里去蘇記茶鋪的,蘇記茶鋪附近另有一個落腳點。
趙時晴想到“狡兔三窟”,看來蕭真在京城發展得不錯。
眼前是一片湖泊,綠楊環繞,綠波蕩漾,不遠處是連綿青山。
一座修建成畫舫的樓閣倚湖而建,三面環水,雕梁畫柱,湖光山色,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