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前,蕭真對于這伙人的身份還有諸多猜測,可是經過城門口的事情,再結合前世楊勝秋的經歷,蕭真已經可以確定,這伙人和曹仙子一樣,他們來童州的目的就是楊勝秋!
皇家無親情,更何況是哀帝的后人。
他們本是天生貴胄,但是從記事起便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尊貴的身份不但不能成為助力,反而是死穴。
為了生存,他們放棄身份,放棄名聲,放棄尊嚴,放棄掉除了生命以外,所有的東西。
雖然已經淪為草莽,但是爭權奪利早已刻進骨子里,他們為了所謂的話事權,不惜兄弟相殘。
朝廷對于罪臣的連坐,只要不是誅九族和滿門抄斬,往往還會放過女眷和幼兒,然而兄弟相殘,卻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楊勝秋的母親一介孤女,逃亡多年,仍然難逃毒手。
而楊勝秋,雖是外姓,但卻是長房留在世上的惟一血脈。
可惜前世蕭真死的太早,不知道楊勝秋后來如何,他對楊勝秋的所知,止于楊勝秋殉職,而楊勝秋的兒子失蹤,則是另外的事了。
就連懷疑頭世楊勝秋是假死遠遁,也是蕭真和趙時晴的猜測。
即使現在能夠確定,曹仙子和昨晚這伙人都是沖著楊勝秋來的,也無法得知,這些人對于楊勝秋而言是敵是友。
蕭真說道:“京城傳來的消息,四皇子一行應是明日出京,如不出意外,路上至少需要七八日,也就是說,十日后,他們方能到達童州。”
蕭真和趙時晴一行僅用了四日,那是因為他們一路風馳電掣,每到一支便會更換馬匹,哪怕是嬌養長大的趙時晴、不會武功的秀秀,以及年紀最小的沈觀月,都沒有叫苦,沒有掉隊。
他們能做到,四皇子一行卻不能。
皇子出行,不但有儀仗,還有官員。
那些不會武功的文官,他們不是騎馬,而是坐轎,一路上走走停停,蕭真預估的七八日,還是他們日行六七個時辰的狀態,如果這些官員們體力不支,走上十天半月也是常態。
城中炎熱,山上卻甚是涼爽,夜里三更時分,一襲夜行衣的大壯從山下回來,帶回來一批兵器,其中就有趙時晴的針筒。
這個針筒是蕭家的東西,趙時晴從蕭肅手中借來,至今也還沒有派上用場。
她其實早就想要一試了,無奈這殺器是一次性的,使用一次也就廢了,趙時晴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留在身邊壯膽。
四更時分,山上的人進入夢鄉,蕭真和趙時晴也換上夜行衣,帶上各自的兵器悄悄下山。
童州的知州姓錢名喚,乃是馮恪的門生,且,錢知州的親姨母,正是死去的馮大老爺的岳母。
錢夫人和馮大夫人是表姐妹。
馮大老爺不幸去世,錢夫人專程趕到京城吊唁。
錢知州在童州已是第二任了,還有兩年就要任滿,任滿肯定是要動地方的,這些年,他在童州無功無過,加上他與馮家的關系,即使不能進京,官升一級是肯定的。
因此,錢知州現在就是在混日子,只要這最后的兩年里,童州不出亂子,風平浪靜,那他也就熬出頭了。
錢知州急于調走,有一半原因是為了錢夫人。
在去衙門的路上,蕭真對趙時晴說起錢知州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