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鵝趕緊說道:“行了行了,我都說給了。大姨你可消停的吧。”
趙大鵝其實也挺喜歡啃豬蹄的,但是一看周育仁今年的經濟壓力就比較大,她就送給周育仁了。
畢竟周天富明年就得娶媳婦了,到處都得花錢。
一個農村家庭,能有多少錢?
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從古至今,娶妻生子,都是艱難的。就放在這個年代,彩禮會要一些錢,逢年過節不得去看老丈人呀,那不也得花錢。
況且,多一個人,多一張嘴。這個時代,普遍家里人口都多,吃的也不好,生產力也很低,莊稼產量低,又沒有太多工廠,進城打工也進不去幾個。所以,農村的收入是特別有限的。
錢不好賺,那就只能靠攢著,少花。
后世很多喝了毒雞湯的,整天叫囂什么錢不是攢下來的,是掙下來的。靠攢錢,怎么發家致富。必須靠掙錢。
那可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去哪掙錢?
天上能掉餡餅,第一個會不會砸著自己?砸著自己會不會砸死了……
所以周育仁提前省吃儉用,也是應該的。
再者,做父母的通常都會多辛苦自己,為兒女多置辦一些家產。哪怕自己少吃,甚至不吃餓著,也不想兒女受苦受累。
父母多是這樣,周育仁也不例外。雖然他這個人,脾氣不怎么好,但是對孩子脾氣還是特別好的。
趙大鵝在大姨家住了很久,周育仁從來沒有有過嫌棄或者是討厭的感覺,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哪怕趙大鵝有時候也覺得自己白吃白喝的,挺不好的,給大姨增加了很多負擔,但是周育仁卻從未有過任何一句別的說的。
按照周育仁的想法,一個孩子,能吃多少?
這一點和老趙家一對比,就看出來了。
老趙家,那是真刻薄到了極致。
趙大鵝一想起來老趙家就生氣。就因為怕多一個人吃飯,王桂香和趙廷緒就琢磨把自己妹子送人。
怪不得他們倆以后下場凄慘。
活該。
趙大鵝說了那么一句,程錦溪也就不嘟嘟囔囔的了。
過了一會兒,周春文就問程錦溪:“媽,還整點別的菜不?”
程錦溪看了看,說道:“把那個干豆腐切了。那還有點杏仁,泡了,再把醉棗拿來,這就是四個菜了。”
“酒呢?”周春文小心翼翼的問道。
“去打點度數高的。喝死他們幾個……”
“好嘞。”周春文便歡天喜地的準備出去了。
趙大鵝也跟著出去:“大姐,我也去。”
于是姐妹二人就去打酒。
舉人杖子村里是有人釀酒的,就是純糧食釀酒,頭一鍋出來的就是一鍋。二茬經過過濾出來的,就是二鍋頭。
一般頭鍋的,叫燒刀子。
那酒喝起來,和喝純酒精感覺差不多了。高的七十七八度,一般也有七十二度。
別的不說,就這個度數,喝下去,那就像火一樣。
能把人的食道辣的像喝下去一把刀子一樣,所以叫燒刀子。
做酒的周春文認識,江湖人稱孔二爺。原名叫什么,周春文早就不記得了,只是記得這老孔喜歡喝酒,自己釀的酒,多數自己喝了。喝了之后,老孔便會臉色特別紅,像一個紅臉的關公,人們叫叫他孔二爺。
到了孔二爺那里,周春文說打個十斤燒刀子。
孔二爺哈哈一笑:“咋了春文,家里來親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