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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自從姚會計被人架著給帶回家之后,過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周育仁家門口那垛玉米秸稈,就已經燒的干干凈凈,只剩下一地草木灰了。
不過好在村民來的多,在附近也潑了水,這樣火勢沒有擴大,其他人家包括周育仁旁邊的柴火垛也都安然無恙。
大伙來幫忙,程錦溪把當院的燈打著了。
(當院,形容詞,通庭院。)
那邊周春文也忙著燒開水,大家別管怎么說,一個村都來救火來了,起碼也得給人喝一碗熱水吧。
所謂水不暖人人自暖。
村里講的就是一個人情世故。
周育仁也樂樂呵呵的和村長說著話:“村長,我就說老姚這個人挺好的。啥時候都是公私分明。雖然他私下和我不對付,也經常針對我,但是這次著火了,老姚身先士卒,為了給我救火,腿都摔折了。我心里過意不去呀。
這傷筋動骨一百天。腿要好,起碼得小半年呢,我這沒啥好東西。前兩天有人送我二斤黃連。這東西清熱解毒,防止傷口感染,效果真心不錯。村長你替我送給老姚了,到時候您就辛苦一下,和老姚說:我們一家幾口感謝他十八輩祖宗。”
村長聽周育仁這么說,雖然沒多想,但是多少有點怪怪的說道:“老周呀,這黃連不是補藥嗎,而且還挺貴的。你要有用,就留著,千萬別亂花錢。天富剛剛定親了,人家還沒來相家呢,以后用錢的地方多。二斤黃連,也能值得個百八的。不說多貴重,主要是禮輕人意重。我替我侄子,謝謝你。”
村長是老好人了,但是他也覺得周育仁送黃連多少有點離譜了,他都活七十多歲了,還真不知道腿折了吃黃連的。
黃連不是給啞巴吃的嗎?
周育仁看村長不要,也不硬給,笑著說道:“這大半夜的大伙都忙活壞了。進屋喝碗熱水,暖暖身子。”
不過多數人卻看火已經滅了,沒什么危險了,現在都夜里兩點多了,零下二十來c,一個個凍的紅臉憋肚的,早就想回家了,于是紛紛告辭。
村長也打算走了,不過畢竟是村長,周育仁還是要送幾步的。
“村長呀,你這么大歲數,這么大冷的天過來,我這心里暖和呀。”周育仁一邊送著村長,一邊說道。
村長點點頭,囑咐道:“風大,你可得注意點。這火火星星的,可真zhi不dei呀。這要把山給整著了,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村長說的沒毛病呀,在山溝溝里住,確實需要注意用火安全的。要不然隨便一場火,大山就沒了。
別看山上都是樹,但是好多腐柴和陳年的樹葉子,到時候風借火勢火借風勢的,就不好整了。
“去年白塔子那邊,就是放個二踢腳沒注意,把山給整著了。那家伙的,燒出去二百多里地。”村長停下腳步:“好了,你也別送了。我回去了。你多注意點,別再整著火了。”
“我注意點,注意點。你放心吧。”周育仁笑呵呵的說道。
這邊村長都走了,其他人也就基本上走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東邊那個鄰居曾瞎子,一步一步的往回挪了……
但是可能風大,影響了他的判斷,一不小心,掉大溝里去了……
趙大鵝遠遠的看著,整個人都驚呆了:“臥槽!大姐,你這鄰居不是說,能掐會算的嗎?這二百米的道天天走,都能走大溝里去?他怎么算的?”
周春文沒看見曾瞎子掉溝里去,疑惑的抬頭問道:“算啥?算命呀?”
“不是,不是。不過也差不多,你沒看見?”
“沒有呀,你看見啥了?”
“我看著你家鄰居,就那個曾瞎子吧,剛剛掉溝里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