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你媽媽做代孕沒拿到錢,還因為這件事去世了,她就是醫療黑產受害者。你所接觸的人胎素也屬于醫療黑產……等你坐過牢出來,這個基金會會幫你找到正規工作,幫你改過自新、融入社會。”
葉春花這段時間最擔心的就是坐牢出來找不到工作。
能給她正規工作,這個條件比直接給錢都誘人。
她立馬答應:“好,我現在就招!我全招!”
楚瑤:“……”
這什么臺詞,搞得好像她跟逼供似的。
她把人帶回奶奶的店里。
在那邊擺好設備,開始錄影。
楚瑤需要葉春花先揭露,她接觸的“人胎素”從頭到尾是怎么回事。
葉春花講述起來:“那個傳媒公司被端了之后,有個中介找到我,跟我說了人胎素這個事,承諾我賣胎盤,會給我五萬塊錢。”
“之所以一個胎盤能賣這么貴,是因為他們不要生完小孩自然脫落的胎盤,中介解釋說,那種胎盤都沒有什么價值了,營養都被胎兒吸收干凈了。”
“新生醫院都是做藥給大人物的,所以不要質量差的胎盤。”
“一般都是要孕婦在胎兒六七個月的時候就做手術取出來,這個時候胎盤發育得最好,里面營養成分最高。”
楚瑤插了句話:“但這個時候手術,胎兒就絕對活不下來了呀。”
葉春花苦笑:“我們能在小孩活著的時候就賣胎盤,肯定都是缺錢缺到養不起孩子的。本來就沒打算生下來。”
楚瑤不帶情緒地補充:“對你身體的傷害也很大。”
葉春花目光更加苦楚。
她深深看了楚瑤許久,啞著聲開口:“我外婆還說,咱們倆都是被老人養大的,命運那么像,肯定能當好朋友……”
“其實我們根本就當不了,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有很高很高的底線,而我已經沒有底線了,所以我們永遠無法理解彼此。”
“我們也有地方很像,我外婆,你奶奶,都是很愛我們的老人,所以我們沒在她們身上吃過什么苦。”
她頓了頓,忍住哽咽,問楚瑤:“楚記者,你覺得教育公平嗎?你覺得高考公平嗎?”
楚瑤在工作中是不會被情緒帶著走的。
她平靜地回答:“公平是個很重的詞,不同地域的錄取分數線差異、教育資源分配不均衡,都讓我很難承認它公平。”
何況,前面有一版,她就被學閥太子爺搶走了機會,也做了一把教育不公的受害者。
“但高考確實很大程度保證了規則的透明性,和執行的基本剛性。”
頓了頓,楚瑤把問題拋回給葉春花:“你經歷了什么?為什么會這么問?”
葉春花隱忍淚意:“因為我從小到大所有的傷害,都是學校帶來的。我的人生,一步一步被學校給毀掉了!”
“我小學的時候,中年男老師說我字寫得不好看,放學把我單獨叫到辦公室,讓我坐在他腿上,握著我的手寫字。那個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我是被猥褻了。”
“初中的時候,我莫名其妙被班里一個男生霸凌,他居然說他打我,撕我書,是喜歡我,要我做他女朋友。”
“我一開始也告訴過班主任……這個班主任明明是個女人,居然也不同情我,罵我花枝招展,罵我賤、就知道勾引男生,耽誤男生學習。”
“我有過小學的經歷,在性方面的底線其實并不高,我為了不受欺負,真的做了那個男生的女朋友,被他……一整年。”
“上了高中,我終于擺脫了那個男生……我不惹事,不逃課,從來都不打扮,也不和任何男生玩,我變成了一個很聽話、很乖巧的女生……”
“但就算我這么老實,還是發生了一些事,導致我在高中讀到一半時,就被學校剝奪了參加高考的資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