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白不懼,說道:“凡事論跡不論心,種因才得果!不能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就肆意傷人殺人。如果人人都這般行事,世間道理何在?”
老道士氣得要跳腳,指著許青白的鼻子,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小子莫不是讀書讀傻了!”
許青白不卑不亢,開口問道:“換個角度來說,假如老天師出生于妖族天下,不管你做過什么,沒做什么,那里的妖族強者是不是也可以對你喊打喊殺,或者一聲不吭就將你的項上人頭砍下?”
老道士漲紅了臉,氣罵道:“懶得跟你費口舌,反正老子但凡見到一個妖就要砍死一個,見到兩個,就要砍死一雙!管它是好是壞,是良是惡,沒那閑功夫去問它的品行!”
說完,老道士將桃木劍背在背上,一手提著裝著鱉精尸體的袋子,一手提著鯉魚精,就要出門離開。
許青白看著那還在滴血的袋子,又瞧見被麻繩五花大綁的大紅鯉魚,終于還是心生不忍。
眼下,鱉精已經伏法,只能作罷,但在老道士手里的鯉魚精卻還有一線生機,他想救上一救。
他攔住老道士,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說話的語氣,好言問道:“敢問老天師,這魚兒明天能賣個什么價錢?”
老道士看了看眼前的少年,一下子來了興致,嗤笑道:“莫不是真被這妖女迷了眼睛,怎么了,舍不得?”
既然好心相心相不通,眼下又有求于人,許青白便將姿態放得低點,回道:
“老天師勿怪,在下覺得這魚兒渾身緋紅,又堅甲長須,煞是好看。道長留著明日賤賣與別人,就不如今晚就直接賣給我吧,省去了其中的麻煩...”
老道士思量了一番,放下手里的裝著鱉精的口袋,空出一只手來,抬手先是比劃了五個手指頭,手掌翻面,又將五個手指頭比劃了一遍。
許青白了然,從桌子上抓過十文錢,遞給了對方。
老道士嘿嘿笑道:“道家講究機緣,雖然你這小子說話不中聽,但既然今日你也攪進了這場局中,作為當事人之一,提了這個要求,貧道便跟你結個緣,應承你。將這條鯉魚便宜賣給你,收你十文錢,可一點兒都不貴!”
許青白躬身言謝,伸手從老道士手里接過鯉魚精。
老道士收了錢,站在對面遲遲沒走,反而一臉笑意,說道:
“年輕人,這條鯉魚精雖然被我破去了法力,但血肉里靈氣還在,莫說是普通人,就算是修行之人,烹食過后,也是大有助益的。”
老道士喋喋不休,又黠笑道:“此外,貧道可再傳你一術,讓它重新化為人形,與普通女子無異,事事任你擺布...我瞧著它化形后的模樣也算出落得水靈俊俏,日后可以留在身邊使喚使喚!”
老道士一個勁地嘆息,說道:“唉,只恨我道家修行,葷、色皆不可取。要不是怕破了貧道的童子功,貧道倒還真舍不得便宜了別人!”
許青白臉上微紅,再不似之前侃侃而談的樣子,他覺得老道士可能誤會了他,結巴擺手說道:“謝過老天師,用不著,用不著...”
老道士盯著許青白看了兩眼,意味深長,這才哈哈大笑,轉身出門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