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老道士的言語,知道自己今天多半兇多吉少,落不到好下場,但仍是抱著一絲希望,對著老道士不停作揖求饒。
老道士似乎頗為擅長降妖除魔一事,見慣了這類精怪敗露行跡后求饒的場面,絲毫不受余虹霓的影響,正氣凜然,大喝道:“還不快現出原形。”
余虹霓被嚇得不輕,卻仍然只是一個勁地對著老道士苦苦求饒。
老道士見對方全然沒有把自己的話當回事兒,仿佛是被拂了面子,不禁怒發沖冠,沖過去捏指成訣,大喊了一聲“攝”,重重點在了余虹霓的眉心上。
余虹霓隨即凄叫一聲,雙眼幽幽看向房中某人...
她不是看向老道士,而是滿眼淚水,遠遠地與許青白對上了一眼,隨即幻化之術被老道士破去,重新變成了一只一尺來長的紅鯉魚,在地上亂蹦亂跳。
老道士抽出隨身攜帶的細麻繩,俯身抓住鯉魚,三兩下就把它捆了個結結實實。他提在手中,掂量了幾下,感覺此行收獲不小,算是圓滿,既有得意,又有高興。
他走到不曾有一句言語的許青白面前,說道:“哈哈,你小子今天運氣不錯,幸虧碰到了貧道,不然今晚褲兒都會被訛走...”
許青白看了眼老道士提在手中的大紅鯉魚,此刻,它被麻繩系住,身子一動不動,嘴巴卻還在一張一合,感覺有些可憐。
許青白拱手向老道士行了一禮,先謝過了搭救之情,又指了指鯉魚,請教道:“它眼下是個什么狀況?”
老道士得意笑道:“它現在已經被貧道壞了修行的根本,道行已失,幾無危害。”
許青白問道:“不知老天師會將它如何處置?”
老道人嘿嘿笑道:“也沒個啥用,不過才區區幾百年的道行,不算稀罕,既不能煉丹,也不能練器。貧道準備明日提到市集上去賣了,是讓人買回去殺了燉湯,還是被養在池中當作一只錦鯉,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他又指了指地上臉盆大小的鱉精,嘿嘿說道:“這頭鱉才算是好東西,雖然已經被宰殺了,但這么大的個頭,準能賣個好價錢。”
許青白看著老道人收拾地上的鱉精尸體,心里有點堵得慌,最后忍不住開口問道:
“老天師是否想過,此二人或許也有難言之隱,為何一進門來,不由分說就要趕盡殺絕呢?”
蹲在地上收拾的老道士聽出了弦外之音,起身盯住許青白,說道:“好你個后生,救你一回不知好,反倒教訓起我來了?”
許青白說道:“兩碼事,各論各的!這二人也沒有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不過是合伙訛人點錢財,罪不至死吧?”
老道士反問道:“那你是覺得貧道做得絕了?自古以來,人、妖對峙,正邪不兩立,妖邪之輩,人人得而誅之!貧道這是為民除害,行大義之舉,你小子滾一邊呱噪去。”
許青白卻說道:“正邪不兩立是不假,但用來附會人族、妖族對峙就過于牽強。人族里面也有奸邪小人,妖族里難道就會缺了正直良善之輩?族群雖然有不同,但本就應該和而不同。”
老道士吹胡子瞪眼道:“你個小娃娃,褲袋里的毛長齊沒有?懂不懂什么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