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白側過頭來,看了眼旁邊的喻香...
他心里不禁有些著急,再不進去,待會兒可就沒機會了!
喻香卻是像根木頭一樣,杵在原地,不管許青白如何催促,始終一動不動。
許青白靠了過來,想要牽著她的手,帶著她進去,卻發現身旁的喻香不知何時,已經滿臉淚痕。
她對著許青白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落寞。
許青白盯著她滿是疑惑。
喻香還是搖了搖頭,淚珠子灑了一地。她對著許青白輕聲央求道:
“許公子,心愿已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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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客棧里,回來后的許青白一直陪著喻香,已經枯坐了許久。
昨晚活潑好動的喻香,自從回來后,就沒怎么再說過一句話。
許青白看她一個人獨自發呆,也識趣地沒有去煩她,只是坐在旁邊,安靜地陪著。
過了很久,喻香才嗤的一聲笑出了聲,打破了房間里的沉寂,說道:“今晚多謝公子了!”
許青白盯著她,足足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問道:“朝思暮想的人,都近在咫尺了,為何卻又不愿再見了?”
喻香臉上有兩個月牙彎彎兒,說道:“我看見過他了啊!”
許青白問道:“等了這么多年,也不上去說兩句話,就這樣走了,值得嗎?”
喻香想了想,似乎像在自言自語:“我覺得,大概這樣,才算是最好的結果吧。”
她見許青白還在看她,便解釋道:
“他如今已經有了家室,有了子女,我遠遠地看上一眼就行了,沒有必要再去打擾他的生活了。真要上去了,我又算個什么?是老相好前來問罪,還是第三者跑來插足?不管是以什么方式相見,我都覺得有些別扭,有些俗氣了...”
許青白隱隱有些心疼,他覺得自己的心里堵得慌,長長吸了一口氣...
喻香倒是笑臉盈盈,反倒安慰起了許青白來,說道:
“許公子,你不必替我難過惋惜。我覺得吧,這些年來,我心里日等夜等的是當年那位風度翩翩,侃侃而談的少年書生,不是眼下這個佝僂著背,兩鬢霜白的男子...如今他們,已判若兩人。”
她臉上浮現一絲難為情的嬌憨,吐了吐舌頭,小心翼翼地問許青白道:“許公子,我剛才這么說,是不是有點絕情了?”
許青白氣罵道:“是他先有負于你,才讓你淪落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你為什么要覺得連說他一句,都會虧心?不管他眼下過得怎樣,可這都是他當年的選擇,退一萬步說,畢竟他還活著,比你只好不壞!”
許青白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道:“喻姑娘,你又何苦事事都要刻意替別人著想!迎合所有人,會把自己過得很累。別人是人,你自己也是人,該是別人錯了就是他錯了,該是自己受委屈了就要說出來,這樣才公平。”
喻香一聲嘆息,幽幽開口說道:
“其實我覺得也沒有誰對誰錯。如果當年不是我父母逼他,可能我倆也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要錯也是錯在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吧!”
許青白沉默良久,最后跟著一聲嘆息:
“情情愛愛里的是是非非,因為有人喜歡或者不喜歡,所以才不提或者愿意提對錯。有時候,錯的也是對的,對的才是錯的...拋開了是非,拋開了對錯,也許,就只能剩下理智者和癡情者,負心人與傷心人!”
......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