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白對他抱了抱拳,說道:“路上有所耽擱,延誤了一點時間。”
那名都尉笑道:“不礙事,不礙事,此前已經將許公子入伍的手續流程都辦好了,只等著許公子進城去參軍處簽個字,畫個押,便能夠順利入軍籍。”
隨后軍官漢子大手一揮,旁邊站著的那個守城的小兵趕緊跑上前來,硬是從許青白手中將那個已經輕飄飄的包袱搶了過去,幫忙背著。軍官漢子隨后親自帶路,領著許青白,趕往城內參軍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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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里走了小一會兒,三人趕到了參軍處衙門。
門口已經站了一個軍隊文職打扮的中年男子,顯然是得到了城門口的提前通報,這才早早地等在了門外。
中年男子眼睛好使,隔得老遠,就在人流絡繹不絕的衙門外頭,將他們一行三人認了出來。
他一路小跑過來,叫住三人,開口道:“朱都尉,這報信的人才前腳剛走,您這后腳就到了,速度可不慢啊,當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被人叫住的都尉停下腳步,抱拳嘿嘿說道:“我的老楊呢,你可別打胡亂叫,是副的,副都尉!你給兄弟我叫全了!咱們哥們歸哥們,在外頭說話還是得注意點哩。”
那名朱副都尉向許青白介紹了來人。
這位老楊是參軍處的主簿,名叫楊萬里,是個文職幕僚官員,掌管著雞鳴城中的軍籍軍需等一應繁瑣事務。
而帶路的朱副都尉則屬于城防營,名叫朱鞏,是一名實打實的武官。他約莫是兩個月前,才被新提拔上來的,眼下正是新官上任,干勁十足的時候,所以楊萬里才會這般出言調笑他。
如今二人軍銜職級都一樣,都是一個部門的副手,加之平時就經常私底下在一起喝酒,互相都熟悉對方根腳,所以開起玩笑來,也是樂呵呵的,沒誰真的放在心上。
對面的楊萬里站在一旁,對著許青白上下一番打量,他有一些好奇,順帶著又有一些八卦。
大將軍府上,并沒有來人直接給他打過招呼,但他顯然也是提前知道了一些內幕的。他天天跟著朱鞏一群人喝酒,有時候還得掏銀子請客,要是連這些小道消息都傳不進他的耳朵里,那些酒豈不是白喝了!
他現在只是有點八卦,這些年來,遇到大將軍府親自出面介紹人的,還是小姑娘坐花轎頭的一遭。他早就心生好奇,想要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有這么大的排面!
朱鞏將許青白交到楊萬里手里,就算完成任務了。
他看到許青白年紀輕輕,也知道他背景肯定也不簡單,料定眼前的少年,日后在軍隊里多半能夠一鳴驚人,絕對是一個值得交往拉攏的年輕人。可是大將軍府那邊,只是讓他們城防營對許姓少年放行,另外就是領他到參軍處協助辦理入籍,除此之外,可沒有再說其它。
他今天放著手頭的城防機要不管,又大費周章地跑來親自接送許青白,已經有些于理不合。大將軍治軍一向嚴謹,他可不想被人抓住把柄。
他混跡軍旅已經小二十年,這點分寸還是能夠拿捏到位的。他覺得如果自己再一味不知趣地糾纏下去,怕是真的要落下一個不務正業的嫌疑了。
打了這么多年仗,如今的軍隊里,軍功在身的人不在少數。但是有軍功是一回事,能不能將擺在軍功簿上的軍功,換成一個實打實的軍職又是另一回事!他可是知道的,眼下空有一身軍功,正在排隊等著補缺的,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