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跌跌撞撞地跑開,又喊來一群人,最后,在當地老人的建議下,大家伙去城里抬來一口薄棺,就地將劉蘇安葬。
談不上是厚葬,算是埋了兩層土,勉強入土為安。
接下來的一年時間里,岸邊亂石堆里,每隔個把月,便會發現一具男尸
當然,這些都是化為厲鬼的劉蘇所為。
她一個個都找到那些罪人,殘忍將他們開膛破肚,扔進江中。
既然世道不能還她一個公道,那她就要自己站出來,討要一個公道。
一直到殺完最后一個山賊,有過路的一位佛家高僧才找到她,高唱“阿彌陀佛”。
劉蘇當時心愿已了,對這世上已無眷意怨念,便想著任由那光頭和尚發落。
不料,那和尚早已知事情來龍去脈,更問劉蘇愿不愿意管管這炎涼人間的腌臜事。
劉蘇不明所以,那和尚卻直言,官府不日將聯合地方鄉紳為她立廟塑像。
臨走前,那有些邋遢的和尚嬉皮笑臉之下,也不知使了什么神通,輕輕一指,點在了劉蘇的嫁衣上。
劉蘇所穿的緋紅嫁衣隨即熠熠生輝,她便莫名其妙地上了神譜。
陰差陽錯成為娘娘的劉蘇,便果真開始做起了那護佑一方太平的一地神祗。
憑借著那件嫁衣的輔助,劉蘇具備一項神通,她能夠一眼看穿來人所犯的罪孽,用她的話來講,那些人頭上黑焰騰騰,想不看見都不成!
所以,這些年來,她在做一名兢兢業業的一地神祗的同時,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手腳和本心,遇到那些罪無可恕、犯下滔天巨惡之人,便會親手打殺。
她如今身為神祗,模糊能看到這天地之間,那些若有若無的因果線。不是說誰犯下罪孽就一定會有果,那些亂七八糟的線頭太亂也太長,她懶得去理,也等不及那虛無縹緲的報應不爽,他自己就可以了卻這些因果。
人間若無公道在,不若提刀化修羅!
這些年來,她的確屢有犯戒,但所殺之人,莫不是那些該死上一百遍、一千遍,但卻偏偏活得好好的,還依然在世間繼續為惡的人。
她更看不得那些欺辱婦孺,殘害幼小的惡人。她貴為神靈,其實是有溫和的手段,在潛移默化中慢慢改變一個人的命數,影響一個人的命格的,但是她不甘,也不愿!
所以,土地爺舒光,其實是對此有所耳聞的,就像他自己所說,他平時也曾好心勸解過劉蘇。只是劉蘇性子倔強,眼里容不得沙子,明知這樣做不利于自己的神性鍛煉,卻仍然一再去犯,我行我素。
用她劉蘇的話來講,便是: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是抱歉,我做不到。
她覺得自己這些年,已經算是白撿了一個神祗來當了,不說自己替這世間除了多少害、賺了多少,但也至少不虧了
如果真有金身碎裂,神靈泯滅的那一天,她唯一不放心的、舍棄不下的,也唯有眼前這位青衣小童了。
說到青衣小童,舒光轉頭看了看劉蘇,征詢她的意見
劉蘇輕輕釋然一笑,開口說道:“還是我自己來說吧...她的確是我的兒子!那年我被那些山賊糟踐了身子,后來沉入江中,其實當時已經有了身孕...后來那光頭和尚又把我推上神位,我連同著腹中的胎兒一起鑄成金身。只是璟澍當時尚在我腹中,靈智未開,加之神冊上沒有他的名字,一起成神后,他蛻變得并不徹底,算是半神半人...”
她雙手揉搓著青衣小童的臉蛋,說道:“后來,我便在這娘娘廟中將他生了下來,這么多年過去了,一直是他陪在我身邊,陪我說話,陪我打發漫長的時光...”
劉蘇愛憐地撫摸著懷里的小腦袋,眼里滿是溺愛,瞇眼說道:“他人懂事,也乖巧,知道心疼我,護著我,唯一不好的,便是這么多年過去了,老是不長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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