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中,有兩個身影。
一個青衫,一個黑衫,均是身體高大的老者。
此時,青衫老儒生正將那黑衫老者胸當門的衣領拽在手里,探著頭,踮起腳尖,著急萬分地向天幕下望去。
青衫老儒生一臉怒容,不僅抓著黑衫老者的衣領不放,期間更是跳腳大罵過后者數次。
待看到那小水潭里爬出來一個身影后,老儒生這才作罷,但還是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墨老頭,老子挺后悔答應你這事兒的...”
被喚作墨老頭的黑衫老者嘿嘿說道:“說好的一成嘛,一分也不多,一分也不少...”
老儒生恨恨地說道:“我管你一分還是幾分,今天我把話放在這兒,要是底下那小子以后落下了什么隱疾,或者不小心傷到了大道根基,我跟你沒完!”
墨老頭趕緊擺手道:“你可千萬別隨便把話放在這兒!我自己下的手,我自己有分寸!我只對今天負責啊,你可千萬別碰瓷,過了今天,一概不認!”
墨老頭見老儒生還在一旁吹胡子瞪眼,接著安撫道:“哈哈哈,俗話說玉不琢不成器嘛!你自己下不起手,狠不下心,老夫今天也算是幫了你一個大忙了...”
“放屁!”老儒生恨恨地說道:“老子心里這會兒愧疚得很...有一種把自己的小媳婦牽出來,又把她的小手放進你個老色批手里的愧疚...”
“我呸!”墨老頭白了一眼老儒生:“虧你還是個讀書人!”
老儒生可不管墨老頭的數落,兩人早年便已是相識,少年時還曾一同負笈游學。只不過后來這姓墨的老頭突然有一天就不讀書了,不僅改換了門庭,還在后來自己立教稱祖。
兩人關系,還沒生疏到要特意去多解釋兩句。
老儒生只是轉頭,又去看了一眼潭邊的少年,見他手指微動,這才放下心來,問道:“你說你下面那具分身,會不會給他心里留下什么陰影?”
墨老頭說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等到什么事兒落到了自己頭上,就都會有關心則亂的可能。瞧瞧,你說你都是一個大圣人了,怎么還是這么的俗氣!”
老儒生不理墨老頭的嘲諷,罵道:“還不是瞧見你這黑手下得有點重!”
墨老頭搖頭道:“這小子底子好,沒什么大礙的...武夫修煉嘛,光修煉功法也不行,還得錘打身體,今天這頓打,對他今后的路大有幫助!”
墨老頭似乎對今天的手筆頗為滿意,說完后神神氣氣地對著老儒生挑眉道:“不用謝我!”
老儒生呸了一口:“我謝謝你!”
突然,老儒生眼睛一亮,他發現墨老頭袖中似乎空空如也。
老儒生問道:“咦,你兵器呢?”
墨老頭努努嘴。
見狀,老儒生又跳了起來,一把拽起墨老頭的衣領,急眼道:“敢情你下面的分身,一直拿著真家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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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潭邊,許青白輕輕顫動了一下手指頭。
他不僅渾身酸痛無力,拳頭、小腹更是受傷不輕,特別是先前腹中翻江倒海,吐了不少血出來。
他先前遞出那傾力一拳后,已是全身虛脫。
當時,還好有白蛟護主,不僅顯化于拳頭之上,撞向那傀儡。更同時顯化在了許青白的身上,阻擋了那傀儡的大部分拳勁侵入體內,讓許青白少受了些傷。
許青白靜靜地躺在潭邊青石上,他將那只拳頭垂入冰涼的潭水中,借以減輕痛楚。
他張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天空,既在調息恢復,也在愣愣出神,一動不動
天上飄過朵朵白云,它們在空中變幻出各種形狀,隨風而動,最是無拘無束,逍遙自在。
約莫一炷香之后,許青白這才起身,緩緩往回走去。
走到先前接拳的地方,果然見那老者和傀儡還在原地候著。
許青白一改頹廢,眼睛放光,躍躍欲試。
老者見許青白走了回來,雖然腳下踉蹌,但卻是一臉興奮,沒有半點垂頭沮喪的樣子。
見狀,老者搖頭輕笑,遙遙問道:“還行不行?”
許青白點點頭:“接著來!”